第181章 疯狂计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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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为之惊愕，进而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这番话说的内容本身自然是好的，若是修缮西城，振兴百工、修葺坊市，那么在座众人势必都能在这一大工程中得到些实惠和好处，即便没有直接获利西城振兴之后也势必会让整个济州城变得更加繁华富庶。诸人都是济州本地人士，岂能不乐见其成？

可问题是这番话说的如此轻松写意，可真能落到实处么？

别的不说，要重建西城需要多少银两？拆迁原址、安置居民、雇佣工匠、兴修新房，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不需要大把大把银子？而且不是有了银子就能成的，西城再怎么破落不济那也是济州城的一部分，这块肉若是要动的话势必也要牵扯方方面面的利益。哪有那么好下嘴？

想到这里，大多数人都将目光瞥向了在座几位老爷的身上，尤其是在通判吴凉大人的身上逡巡许久。

这些年里，知州董大人何以碌碌无为在这一任上逡巡了四五年仍旧不得升迁？这位通判大人在其中的掣肘、下绊子可是没少出力。与外地调入济州任职无根无萍的董承业相比，吴凉作为土生土长的济州城人在这里拥有更为广阔且坚实的人脉关系，可以调动更为强大的力量。

他若是真心想要拆台掣肘，董大人能有什么办法？何况本朝自太祖开国以来便对地方收权分制，这知州一官可并非前朝那种军政财权一把抓的地方藩镇主官。通判的另一个别称叫做“监州”，其权力大小可见一斑。另外凡有户口、徭役、钱粮重大决定知州非与通判一致签署不得施行。除了有通判分权制衡外，本路可还有转运司、提刑司、提举常平司、经略安抚司四大衙门分管，哪里是他一个知州想怎样就怎样的？

所以在经过前些年的屡次碰壁灰头土脸之后，最近两年，董大人愈发消停起来，再没有刚刚上任时的大刀阔斧、锐意进取。

怎么？听了一首“青玉案”这便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董承业却丝毫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想法，自顾自的说道：“西城重建是一件大事，本官今次也做了不少功课。客栈、商铺、街巷、坊市乃至瓦舍、勾栏，东城、南城、北城该有的东西西城一样都不会少，而且还要更好！这西城毕竟是我济州面向中原的门面。而且为了确保西城能尽快的重修重建，本官打算将整个工程交给一家财力、能力俱都雄厚的本地商贾进行承建。不知在座各位，是否有此兴趣啊？”说罢，他笑吟吟的将目光扫向各个在座的商贾家主。

“这……”

“额，这个嘛……”

被董承业视线扫到的家主俱都变得犹豫逡巡起来，浑身不自在。也难怪，明知这件事困难重重九成九是要遭到通判大人全力打压的，谁愿意轻易趟这趟浑水？且不说这么大的工程要投入多少钱财，单说这获益一事诸多家主也没有怎么太上心。说什么重修西城，说到底不就是帮忙修建屋子嘛，顶多重修后多出几套房产可以发卖，可这又能有多少？这等小的不能再小的买卖有什么赚头？

旁边，通判吴凉的脸色多少好看了些，他斜瞥向董承业的目光依旧隐晦，可多少带了点挑衅的意思在。他貌似恭敬的对董承业道：“大人，此事牵扯颇广，事前怎么不与卑职商量一二呢？这徭役发派、钱粮调拨种种事务，卑职也好帮大人好好思量一下，拟个章程出来。若有所需，下官还可以上奏朝廷，让朝廷拨付一些款项出来啊。”

一番话听上去十分恭敬，可在场众人尤其是一层的诸多官吏、大族家主哪个不是人精？一听便知道这是吴凉大人在提醒董承业——如此大事，他这个监州必要时是可以上达天听的。你董承业还想自己就给办了？

熟料，这一向还算循规蹈矩的董承业今日好似换了个人一样，听了吴凉的话头冷冷道：“吴大人有心了，不过本州并不打算劳民伤财。朝廷的赋税钱谷、百姓徭役皆是我大周国力。而且春日将近，若大量征发徭役岂不误了农时？怎可随意挥霍？就算我认同，这转运使大人以及朝廷诸公也未必认同。所以本州刚刚也说，这次翻修，不会动用府库，会交由商贾去做，劳力可以雇佣，这样百姓不误农时，朝廷不废钱款，我济州可以面貌一新，何乐而不为？”

吴凉眉头蹙了起来，他不觉得董承业是失心疯了，可他这一番话偏偏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说了出来，难道说他是有所依仗？否则，他在这里吆喝了半天最后无人响应，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面？可他有何倚仗？这种事明显便是出力不讨好，各家商贾也好家族族长也好，岂会这般不智？

果然，放眼看去整个一层的诸人或者交头接耳或者闭目养神，哪有一个起身响应？

吴凉嘴角隐隐勾了勾，却仍是对董承业道：“大人体恤百姓珍惜民力又为我济州着想实在是殚心竭虑，可奈何……这件事破费不小，下官是怕各家商贾也无力承担啊？”话音刚落，旁边几家济州城内的大商贾以及几家财力不弱的士绅便纷纷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