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演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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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前往兴国寺的济州城民绝不仅仅只是罗诚几人，相反能在通往千佛山的出城路上排出长长一队，里面富商、氏族、大家并不在少数。可眼前的情景几乎年年如此，每到入冬年节前后必有受了灾又无处投奔的人沦为乞丐涌向州城，众人早已经见怪不怪。

大家都不是佛祖也不是圣人，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也就罢了，哪里管得了他人？

因此出城之后即便有难民凑上前来其他出城的城民大多是根本不予理睬，少数心地良善的也无非如李清照一样施舍些散碎银子求个心安。多是怕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可罗诚刚刚说那番话时丝毫没有降低音量，更是将前因后果交代了清楚，可问题是旁边还有其他难民在场！正因为这番对答，因此其他难民才蜂拥而来。以求能从罗诚这里求一线希望。

求了还有一线生机，哪怕极其渺茫。

不求……他们还能在冰天雪地里撑过几天？

因此人群越聚越多，渐渐开始有了拥挤和推搡，嘈杂的声响、妇孺的哭声、老人颤巍巍的咳嗽着、有人扑倒在地、有人发出阵阵痛呼……人群如疯了一般向前涌来，无数黑漆漆的手掌前伸，仿佛这群饥饿到头的家伙们要把眼前众人分而食之一样！

这种场面李清照之前何曾见到过？别说是她，做了李家多年车夫的阿虎也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此时该如何是好，他想拉着自家小姐赶紧离开此地，可眼见这么多人围拢而来却又生怕自己的动作被他们注意而惹祸上身，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四下里的其他济州城民早已远远躲开，原本成线的人流车流先是出现了一块巨大的臃肿，随即便居中断了，将罗诚和李清照的马车孤立成了一块孤岛。人群如潮水如海浪，缓慢却又坚定的将他们团团包围……

李清照下意识便向后躲了躲，牙关有些打颤。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也不敢仔细去想。这个时候，她无比渴望能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前，替她将外面的风雨遮挡。可她也知道，现实的世界和她空闲时看得言情故事不同，哪里有那么多智勇双全的少年郎？即便有，又哪里能恰如其分的出现在此时此地，替她做什么遮挡？

如寒风中瑟瑟而抖的芍药，李清照抱紧了自己的双臂低着头，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但突然，她很意外的发现一道影子已经将她整个人笼罩了起来。抬头时，一个白色潇洒的身影挡在她的身前，填充了她近乎全部的视线。

那些黑手和难民不见了，四周的天地也都不见了，只有白色的衣袍与黑色的头巾迎风而舞。

仿佛有某种魔力似的，她那颗原本恐惧异常的心刹那间得到了安定。

诶？不正是之前她骂作“无耻”的那人么？他怎么……怎么……

他怎么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走了几步。他不害怕么？

“公子……”车厢里，红豆扒着窗子紧张的冲罗诚喊了一句，却是被罗蔡氏拍了拍手背拉了回来，冲着她微笑摇了摇头。

罗诚没有回头，依旧在向前而行。

一身灰头土脸的难民中，一袭白衣此时是如此显眼，如一朵出于淤泥而不染的洁白莲！一时间竟引得所有人为之瞩目！

便连之前远远躲开的其他济州城民也大多停了脚步，或好奇的、或幸灾乐祸的都在探头探脑的打量着此时聚拢在一起已然规模不小的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