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观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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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阴郡，聚仙楼。

在江湖上素有及时雨之称的押司宋江此刻正在宴请刚刚从大名府归来的荣。两人先前在调查生辰纲的时候曾有过一面之缘，算是认得。可时至今日两人既没有一见如故，也没有日久情深。此番宴请，完全是官场礼节上的场面交际罢了。

两个不敢交浅言深的人当然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某个怪人的意外介入，他们此时或许早已经成了结义的兄弟。

“来，将军……请！”宋江微笑着给荣斟满了酒，双手恭敬的举杯敬道。

“押司请！”荣干脆的回敬一句，却并没有多说什么。酒是聚贤楼的好酒，两人一饮而尽，各自都缓了一会儿，随后礼节性的笑了笑。

宋江一边给荣斟酒一边道：“将军此次立了大功，替朝廷追回了大笔的钱款，于情于理连升三级都不为过的。可不想……那中书大人却并未替将军表功上奏，只是赏赐了一些钱帛。唉，有些替将军……呵呵，不值呀。”

荣没露出什么愤懑的神色，也没有在情绪上有什么其他变化，只是笑了笑道：“押司哪里话，总归是朝廷封赏，哪里敢挑三拣四？毕竟我乃是一介军卒，并非中书大人所管辖。能为朝廷追回这等钱款，又已经有了不菲的赏赐已是足够，夫复何求？”

宋江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将军此等胸怀令人钦佩万分，来，再敬将军一杯！”

“押司客气！”荣应了一句，随后与宋江又一同干了一杯酒。宋江眼神微微变了变，坐姿正了一些。而荣自始至终坐姿始终一丝不苟。

两人够筹交错了几个来回，都有些微醺。

这一次，终于荣率先开口问道：“押司，我此去大名府涉及到那生辰纲的交接和入库，中书大人又委托我等协同押运了一阵子，迁延了颇多时日。我还是在回来的路上接到了给我们的封赏。押司是文官，您这边应该比荣更早得到消息才是。不知那其他有功之人都受了何等封赏？荣有些好奇呢。”

宋江笑了笑，又吩咐跑堂上菜，他一边向荣盘里夹菜一边对荣道：“此乃是聚贤楼鼎有名的白灼鸡！肉感鲜嫩，将军不可不尝。哈哈，除将军之外，将军麾下的兵卒、这……齐阴郡的城卫厢军，都多少获得了一些钱财上的赏赐。哈哈，当然，是比不得将军了。除此之外，那知州大人、知县大人也多少获得了一些口头上的嘉奖。若是来年考评，对二位大人的仕途当会有所助力。”

荣等了许久，发现宋江竟是说完了。他急忙追问道：“押司大人，那罗诚、徐宁还有何涛等人……难道没有封赏？此次追回钱款，属此三人功劳最大啊！”

宋江不急不忙的咽下一口菜，用茶水漱了漱口，擦擦嘴，这才对荣道：“将军有所不知。那位罗先生并非官身，此次也并未向上申报功劳。而那位徐将军的官身似乎……怎么说呢，和大内有些关联，他特意叮嘱我等不要为其上报功劳，也因此便没有上报。”

荣更是疑惑问道：“那何涛何大人呢？他难不成也要求不能上报？不对，此次追捕任务本就是他在总督负责，再如何不予上报都逃不过去呀？”

宋江摇了摇头，叹气道：“将军不知，那何涛何大人立了功不假，可旋即就犯了大错。他带领济州、青州和齐阴郡的官差们一路追踪晁盖等贼人，一直追到了梁山县境内。结果在梁山水泊中被贼人埋伏，官差死伤大半，何涛大人他……”

“怎么样？”荣攥紧酒杯，紧张的问道。

宋江又是叹息一声道：“唉，已然殉节了……”

“什……什吗！？”荣惊得拍案而起，将手中酒喷溅得到处都是。宋江衣服上也沾染了些许，可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慌忙帮着荣擦拭了一下，宽慰道：“将军莫急，且坐且坐，我等初时听闻此等消息也是惊讶若此，谁料想得到那晁盖等贼人居然还有一战之力，而且胆敢伏击官差？那水泊梁山本就有大批贼寇聚集，且那阮世兄弟深谙水性。何大人……唉，到底是莽撞了，误入贼人圈套这才有此一败。不过将军且宽心，朝廷对何大人还是追封了‘义节郎’的封号，且对其家人从宽抚恤。还有大笔恩赏。何大人虽然身死，可到底是为家人搏了个衣食无忧。也可含笑九泉……”

宋江后面说了什么，荣其实并没有听得太多。只是仍旧沉浸在何涛战死的噩耗之中。

他记得在夺回生辰纲时，他与何涛都曾向罗诚请示能否继续追击。当时罗诚说的话他还分明记得。

“追什么追啊？再追等到了梁山泊可就是他们的主场了，找死？”罗诚说那番话的口气和神态是如此的笃定和毋庸置疑，以至于荣至今都记得每一个哪怕最小的细节。只是他却也没有料到这番话居然真的应验，而且是以如此的方式应验。他和何涛当时其实都对这番论断不以为然的。若非是他要去押运生辰纲，怕是他也会跟随何涛一并前往梁山泊吧？那自己的下场和后果……

后怕、庆幸更多的却是震撼。未曾接战便已庙算运筹决胜负于千里之外？这罗诚……难不成是诸葛武侯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