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大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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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说得正是眼下这种状况。同样的一天里，有人在酒家里纵酒吟诗自得其乐，同一座城里却也正有一人快被忧愁折磨得肝肠寸断、几欲发疯。

济州观察使、三都缉捕使臣何涛，此刻正在齐阴郡县衙的一间公房内狠狠的抓着头发，满眼猩红。他已经有整整两天没有睡着觉，更遑论连续快半月的生活紊乱和思虑过度。此时他头顶上已经爬了不少白发，胡须凌乱，模样十分憔悴。

一切都源于之前半月朝廷给他下达的一道调令，将原本只是济州城总捕头的他调任为济州观察使，并总督三都缉捕使臣。若是往常来看，这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破格提拔！何涛肯定会去看看自家祖坟是不是冒了青烟。

可现在……

知州大人又一次给他下了道措辞严厉的通告，要求他必须在一个月内破获生辰纲案，追回案款，缉捕盗贼。

一个月？

便是给他一整年时间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何涛又狠狠抓了抓头发。

别说盗贼，他现在连那个畏罪潜逃的杨志都找不到！案子是犯在齐阴郡不远，可这生辰纲和杨志可都是大名府的人！这本应该是大名府负责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自己必须完成的任务？那些贼人到底是不是京东东路的人都还是两说！

可惜，知州不听他解释，梁中书更不会听他解释。一个月后若是拿不到盗贼，他丢得将不仅仅是官帽，而且还要面临朝廷严厉的惩处……

想到这，何涛便又不自觉的去看了看摆在桌上的那柄腰刀。那是他当上观察使时朝廷所颁赐下来的利器，刀刃十分锋利。如果用它来抹开自己的喉咙肯定非常容易，而且没有多少痛苦……

“啊——！！！”

何涛悚然一惊，后背被冷汗浸透，猛地将桌案上公文推翻在地，将一杯桌案上凉透的茶水用力泼在了自己脸上，随后剧烈的喘息起来。

就这时，门外突然快步走进一个捕快，看着何涛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担心，却又不敢贸然进入。

何涛此时稍稍平静了些，看到外面来人，对他招了招手，道：“从文，今天外面有什么消息没有？”这个下属名为铁从文，是他从梁山县调来的，老成持重，是他为了这次查案特地点的将。何涛对此人还是颇为器重的。

铁从文跨步从门口的阴影处走入，拱手道：“大人，派去大名府、开封府的兄弟都已经回来了……一无所获。那些贼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根本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那些贼人的踪迹怕还是要着落在我们齐阴郡和济州这边。而那杨志现在也不知所踪，派去太原的弟兄还没有发回消息。但……依卑职看那杨志不大可能会在老家束手待毙。”

何涛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坐下说。”

铁从文跟着在屋里找了个座位落座，随后继续道：“大人，这次的案子根本就是个无头案。那两个虞侯和那十一个军汉皆是些颟顸人！所说的描述前言不搭后语，便是连那黄泥岗到底是不是案发地都说不清楚，依我看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唯有那个老都管一口咬定事情就是杨志所为，言之凿凿，可依卑职看不过是这些人在推脱责任罢了。那杨志十有八九是被他们冤枉的。”

何涛不耐的摆了摆手，道：“从文啊，你知那杨志是被冤枉的，我又如何看不出来？可是又能如何？现在知州大人给我的期限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内若是抓得住那杨志，好歹还有个可以交代的地方。若是连杨志都抓不到，我头上的这顶帽子怕是就没了！”他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而且现在我怕朝廷要摘的不光是我的官帽，这个时候办不好差事怕是要向我问罪……”

正说间，突然一个年轻人三两步跑进了厅堂，看也不看铁从文，大咧咧的对何涛道：“哥！我没钱了，再给我些银钱！”

何涛正在气头上，听闻此言登时大怒，指着那年轻人的鼻子骂道：“要钱要钱就知道要钱！两天前还给了你五两银子，现在都光了？你是又去赌了吧？滚！要钱没有！你哥哥我现在连自己的官位都快保不住了，还有闲钱给你？滚回老家去找爹娘要去！”

年轻人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登时涨红了脸，气急败坏也指着何涛道：“不给我钱？老子我找嫂子要去！你以为家里的事情是你说了算？”说罢扭头就走。气得何涛差点把刀抽出来！

铁从文见状赶忙上前劝谏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切莫气坏了身子。”

何涛犹自愤懑骂道：“我爹娘也真是晦气，居然给我生了这么个弟弟？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