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情为何物（2/2）

赵雅轻笑道：“三天的时间也耽误不了什么，不过今天却是要走了。”

千珏点点头，又转身看向简默云，问道：“你和马有才有仇？”

简默云脸上尽显悲痛之色，没有说话。

此刻，秦师的气息威压已经收回，简默云恢复自由身，却也没有急着离开。

“是因为你的师妹？”千珏又继续问道。

之前木一心要杀简默云的时候，千珏依稀听到简默云提起过。

简默云闻言，看向千珏和赵雅，语气淡漠道：“为何要多管闲事？”

赵雅听着有些恼怒，明明好心救了他，他不感激就算了，竟然还嫌他们多管闲事。

千珏理解简默云的意思，也能明白他的心情，没能为师妹报仇，本身就有求死之心，所以才会怪他们多管闲事。

千珏没有在意简默云的质问，而是点点头说道：“确实是我多管闲事了。”

接着，千珏又说道：“只是我有些为你师妹感到不值。”

简默云沉默，但是身躯忍不住颤抖起来，痛苦就像决了堤一般向他袭来，将他淹没，让他窒息。

千珏看着简默云的神色，在石台上踱了几步，在想着措辞。

此时雁丘塔四周的人已经散去，但是依然还是有很多人躲到远处，在朝着这边张望。

平水湖畔，有两具干瘪的尸体，正被巡城卫抬走。

千珏看着那两具尸体，突然叹息道：“那两名武者也没招惹谁，但因为实力不济，平白无故就丢了性命，只怕死了也就是白死了。”

简默云似乎对千珏的话充耳不闻，身躯依旧还在颤抖之中，满脸的痛苦和自责。

当然这种痛苦和自责不是因为那两名平白无故丢了性命的武者。

千珏转身又回到简默云的身前，沉声道：“你师妹是不是白死，就取决于你的抉择了，是变得更强？还是懦弱的死去？这都在你。”

简默云依旧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痛苦之色更甚。

“赵姑娘，我们走吧。”千珏言尽于此，最终还是要生，还是要死，就看简默云自己的选择了。

“等等。”千珏和赵雅两人正欲离开，简默云忽然喊住了他们。

千珏回过身来，问道：“想通了？”

“千珏，谢谢你。”简默云脸上的痛苦之色消失，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状态，“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这倒不必。”千珏笑道，“我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哪里敢承你人情。”

赵雅却美目一转，说道：“你这个人情我收了，如果你想还我这个人情，明年九月八就到摇光之城找我。”

千珏看着赵雅说道：“赵姑娘，你果然是在哪里都不忘记拉拢人才啊。”

“我可不像你，能那么自在。”赵雅嗔道，随即又有些颓然，“毕竟食客雅居的重担全部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千珏心知肚明，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简默云点点头，没有拒绝，只是简单的吐出一个字，“好。”

说完，纵身跃起，掠过平水湖，在天边留下一道孤独淡漠的身影。

“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喝两杯？”千珏冲着简默云的背影喊道，他没想到简默云竟然走的这么干脆。

接着，千珏看着简默云孤傲淡绝的身影消失，又有种莫名的感怀，轻轻一叹：“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赵雅缓缓跟着吟了一句，却是无法体会其中的感受，好奇地问道：“千珏公子，你为什么要帮他？”

千珏没想到赵雅会突然问起这个，先是一愣，接着才说道：“他是一个用情至深的人，不该死。”

千珏的回答很简单，或许这里面还有其它的因素，是云倾城还是云初雪，只是千珏也说不上来。

赵雅沉默，千珏也没有说话，两人各怀着心事，在享受着此刻的宁静和美好。

石台就剩下千珏和赵雅两人。

此刻已近黄昏，平水湖面波光粼粼。

千珏突然想起一句话——在黄昏的余晖下，万物皆显温柔；即便是残酷的绞刑架，也将被怀旧的光芒所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