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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烟起 第七十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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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下来,我踢踏着绣鞋,打开门,道:“你就说我不舒服,我就不去了!你告诉来的人,我是椒房宫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呼来唤去的!她云安郡主若是想要见我,就自个儿来见我!”

不待那个传话宫女有什么反应,我将门“怦”地一声关上了。如果可以,我现在真得特别想在门口贴一个“人勿进!”

我回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困意。翻了几个身,我还是去尽一个宫女的义务。

我拎了一个竹篮,决定去剪几朵海棠来,给椒房宫多添加几分喜气。

海棠依旧,我蹲下身子,唰唰剪了几朵放在篮里。起身时眼前突然一黑,还好有人及时扶住我了。“谢谢!”

“你还好吗?”

听出声音来,我是下意识地想甩开,但是还是没有,不能太明显了!我故作惊讶地看到他,再躲开他,诚惶诚恐地道:“皇上!”

“朕走到这儿,还想着会不会碰到你,居然真的就遇上你了!也真地是有缘!”

我扯着嘴角笑笑,我挺不希望有这个缘的,“能够在此处再遇上您,确实是奴婢的福气!”

夏阡蹲下身子,拿起了我的篮,“你很喜欢海棠?”

本想否定的,还是点点头,“奴婢是个俗人,喜欢颜色艳丽些的朵,自然也就喜欢海棠。”

他将竹篮递给我,“她喜欢梨,也喜欢淡雅些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生怕袖中的帕子被他看到。“先皇后喜欢淡雅些的东西,必定也是个极淡雅的人罢。哪儿像奴婢只喜欢这些艳丽的东西,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姑娘所言差矣!那丫头可不是什么淡雅的人,上房揭瓦的事儿可没有少干!姑娘喜欢明艳的,自然不会是个俗人!”

我微微地抬眸,可以看到他眼中似带着一丝笑。“姑娘,朕可否麻烦你一件事儿?”

“奴婢惶恐!皇上有什么事儿,就直说为好!”

“姑娘的声音和朕的皇后的声音十分相似,若不是朕知道她真地去世了,朕真地会以为是你在和朕开玩笑!朕想请求姑娘,能否唤一声‘三哥’?”

我弯着身,眼帘低垂着,衣袖下的手已经剧烈地颤抖起来。“三~哥!”我努力地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抖。

他一直不言语,我也拿不准他的脾气,只好一直半蹲着身子。偷偷站直身子时,听他道:“她狠心离开我,恐怕是觉得她的三哥已经成了皇上了。”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我知道他一直在找破绽。其实他猜对了,我不敢认他,只是因为我的三哥已经变成了一个国的皇。我不希望被我看重的人所利用,这比直接杀了我还难受。我是个懦夫,我只会逃避,我不会去面对问题。

“皇上,先皇后做出的决定,自然有她的道理,您也不要用您的想法去猜测!皇后娘娘还在等着,奴婢还是先回去罢!”

我向他行了个礼,挎上篮就急冲冲地离开了。

将瓶中的换上新鲜的海棠,倚靠在椅上看书的绮烟道:“还是你有心了,这摆在屋里看起来着实喜庆!”

“昨日也没有给娘娘送上什么祝福,如今算是补上了!”我凑到绮烟耳旁,“还有一件事儿,我可早就想抱侄子了!”

绮烟居然红了脸,她佯嗔道:“如今越发没大没小了!”

“娘娘何时见过我有大有小了?早就应该习惯了!还是娘娘害羞了?”

“你这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绮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哪儿会被她打到?!

我俩围绕着桌子闹了起来,柒染突然进来了,绮烟没有注意到,整个人差点撞到了柒染身上,但结果是撞到了桌上。

站在我的角度,看到了一出大戏。绮烟本可以借助柒染而站直身子。而在见到绮烟将要倒下时,柒染确实有伸出手来想要扶绮烟,可是也缩回了手。

我冷眼看着柒染浮于表面的关心。“若兰,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来扶娘娘!”

“嗯!好!”

我上前扶绮烟时,柒染还在絮絮叨叨道:“主子,您也是的!您身子不好,怎得这样疯闹?回头要是吸了冷气,生了病,奴婢该如何向皇上和您交待呀!”

绮烟坐下后,道:“好啦!你这话多的坏毛病真是得了我娘的真传!”

我低低地冷哼一声。柒染若是学戏去,恐怕就没有了名角小茉莉啥事儿了!若说我之前只是怀疑柒染,如今倒是落实了我的想法了!

我笑道:“柒染姐姐不愧是从小就在娘娘身边长大的!这份心思,我们真是望尘莫及!”

柒染看着我,永远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若兰妹妹真是说笑了!妹妹之前就在长乐宫当值,如今来了椒房宫,亦是甚得娘娘喜欢。如此看来,还是改向妹妹你学习!”

柒染这番话中夹枪带棍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绮烟都有些变了脸色。

场面一度尴尬时,外间唱道:“云安郡主到!”

这还真是赶巧了!白书兰阻止了一场冷战的发生。白书兰今日仍旧是一袭白衣的打扮,只是披着一件斗篷。

两张几近一模一样的脸摆在了一起,

在场的宫人都忍不住抬头看看她们两个人。白书兰向绮烟行了一个大礼,道:“云安身子不好,昨日的大婚,竟是没有办法出席!云安心中有愧,今日来向娘娘请罪!”

绮烟俯身搀扶起她,“云安郡主有心了!您如今贵为郡主,自然不需要那么拘束。倒不如和温衡一样,唤我一声嫂嫂吧!”

绮烟拉白书兰坐下,正室的气势着实霸气!白书兰道:“皇嫂如此说了,云安也不好推辞,日后便是嫂嫂了,就是一家人了!云安本也想和嫂嫂叙叙旧,可是有些事儿想要请教若兰姑娘,不知道嫂嫂也愿意!”

“云安郡主这是哪儿的话!”绮烟道,“若兰,带郡主去你房间坐坐!可不要怠慢了!”

“是!”我应道,“云安郡主请吧!”

我引着白书兰到我的房间,一路上推测着对话内容。可没想到白书兰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郡主可知道君陌怎么样了?”

“君陌?”我道,“原来郡主还会关心君陌怎么样了?”

白书兰盯着我,道:“书兰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哪儿,但是书兰觉得是对的!郡主也应该明白书兰才对呀!”

“我明白你?”我疑惑道,“什么意思?”

“郡主以不同的身份活着,可还记得自己是周国的先皇后?郡主一直在拒绝周皇,郡主是何用意?郡主的用意,也就是书兰对靖王的用意!”

我挑挑眉,坐下身,“之前和云安郡主见面,怎得没有发现郡主是这么地伶牙俐齿?不过,我倒是挺好奇,君陌是有见过你一面的,发生了什么?”

“靖王并不愿意抛却红尘和,他说周皇还需要他,他必须留在朝廷中!”

“所以,他放弃了你,你也放弃了他?”

“不!”她摇头,“我们没有互相放弃,而是他放弃了我!”

我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我和君陌怎么都栽在了同一个问题上,我们不愿意接受不同的信仰,“有些事儿,不知道是谁对谁错!我也不好评价!君陌并不告诉我这些事儿,我也不想插手了!郡主找我有什么事儿,还是麻烦你赶紧说吧!”

“也没有什么,只是想郡主帮我约见一下靖王。”

“你们都走到了这一步了,何必还要见一面呀?”何况,我现在真地不想见到住在外宫的任何一个人。

白书兰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我惊地忙蹲下身扶她。她甩开我的手,“郡主,书兰实在是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书兰知道郡主一直并不是很喜欢书兰,可是君陌是您的家人!”

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一心软,还是答应了。白书兰欢天喜地地走了,我后悔地想要掐死自己。白书兰能够来找我,自然说明了她不是很希望宁言熙知道这件事儿,所以不得不放弃找人直接传信的想法了。

我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等到日落时,还是一咬牙、心一横,快速地爬上了屋顶。

转悠到了君陌的屋顶,没有什么顺着爬的大树,我只能选择从空中降了。我打开房顶上的砖瓦,却见到夏阡居然在,本想原路返回,听到下面传来君陌的声音:

“皇兄,你何苦自欺欺人?”

君陌这句话成功地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停止了动作。

“可是真地是太像了!”

“婼儿已经死了!被楚灏斩首了!楚祎都在朝堂上和楚灏吵起来了,您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这句话,我倒是抓住了一个话外的关键点。楚祎在朝堂上和楚灏吵起来了?为了我被斩首的事儿?

那个傻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所有的事儿都什么选择瞒着我?鼻子有些酸酸的感觉,我又听到下面道“对!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将她一个人丢在齐国!如果我执意将她带走,她也不会独闯!”

我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什么感觉,将空缺的砖瓦还原,顺着房檐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只想坐在高处可以吹吹风。风真好呀!哪怕眼泪流出,都被风干了!

“你可真会挑地方!”

我吸了吸鼻子,回过头看,是宁言熙。“堂堂君王,学别人做什么梁上君子!”

“可是不能瞎用什么词语!”

“我乐意!”

“你乐意就好!只是,何必呢?你在这儿吹风,某人却是连血都快吐没了!”

“你说什么?”我扬声道,“谁?谁吐血了?”

“你不用问我,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吧!听宫人说,从中午就开始抱着酒喝,谁都劝不住!一直喝到吐血,元狩没有办法,只好叫人去请大夫了?”

我的脑海中呈现出他吐血的模样,也想到了他面色苍白的模样。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憋不住了,我抱着胳膊,“请了大夫就好了,何必来找我呢?”

“朕觉得吧,这心病就得药心药医。如今宫中人多眼杂的,朕也不敢随便轻易地拍一个宫人去找你,也就只好自个儿亲自来找你了!婼儿,去看看吧!不要骗你自己!”

“既然皇上都来说话了,我也就去了!”

我站起身,还是急冲冲地走着屋顶去楚祎院中。院子里围着不少宫人,我乘着大伙不注意,从树上滑下来,我拉着一个小丫鬟道,“怎得还没有出来?”

“皇上刚刚进去,自然不会这么早出来!”

皇上?我走得急,宁言熙肯定不会比我来得快。夏阡也不是那么热心的人。这个皇上,恐怕就是楚灏了。我对这个名字一直挺有警惕感的,我忙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数着地上的蚂蚁,一波接着一波地数着,终于听到了楚祎离开的声音。我挤到人群前面,好不容易挤到了元狩前面。元狩下令屏退了院中所有人,将我请到院门口。

元狩面无表情地道:“在下请求姑娘给王爷留一条活路!”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姑娘不会不明白!王爷已经受不起任何折磨了!姑娘心里也该明白,并不会有结果的事儿,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吧!”

我语塞,“好!我不打扰王爷的休息!还请元大人照顾好王爷!他其实心软得很,并不会真正地责备你们什么事儿。”

“这是自然,元狩自然会照顾好王爷!”

我转过身,说不上的落寞,我回过头,道:“元大人,我不好意思叨扰您了,可是,我想请问,楚祎和楚灏在外间争吵是怎么回事儿?”

“演戏自然是要演全套的!”

我知道平淡无奇的几个字,背后有太多的事儿,我是不会知道的。“我知道了!谢谢元大人了!请你一定要好好陪伴他,不要让他孤单!”

我转过身,煎熬地迈出一步时,听到了一句“婼儿”,声音微弱,微弱到差点也听不到了。可是我知道我听到了,脚步再也迈不开了。

我转过身,看到那个人扶着门框,艰难地立着。他身上还是白日所见的那件单衣,他站在那儿,无力的站姿显得衣服空荡荡的。

我心里似乎蚂蚁啃噬,我望着他,“王爷!”风中的二字,传到我的耳里,颤抖得已经不成样儿了。

他跌跌撞撞地出来,我急得要去扶他,他却一把抱住我。“婼儿!你来了!我知道你不会走的!我知道!”

元狩皱着眉看着我们,我知道他再想什么。可是,虚弱如元狩,我哪儿能够狠下心来推开他。

“你不要喝酒,要喝也不该是这个喝法。若是你真的有什么好歹,恐怕我要以死谢罪了!”

楚祎轻笑道:“我喝的不是酒,而是断情水!我们这样捆绑在一起,终究是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放不下!婼儿,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我抱着楚祎肩头的手不觉地收紧,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双眼朦胧中看到元狩退了出去。我缓缓道:“漓王殿下,我不曾爱你!我爱的,是那个把我藏在身后的人,是那个生我的气却会默默帮助我的人!我爱的,只是楚祎罢了。可是老天爷对我不公,我的楚祎永远摆脱不了漓王殿下。”

“我爱的那个人,是不自量力地担心我的人,是不计后果救人的人。可是老天对我也不公,她永远被一个叫做宣懿皇后的人霸占了。”

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渐渐落下,我推推他,却是没有声响。我着急地大喊,“元狩!元狩!”

元狩从外间冲了进来。我道:“你快看看!他怎么了?”

元狩接过楚祎,楚祎考在他的身上,“王爷最近一直积郁在心,本就身子不大好,姑娘还是莫要刺激得好!”

“时间是良药,你们估计也要启程回去了!离开了或许就好了!这段日子,我不会见你们漓王。也请求你照顾好楚祎。”

我垂目,唯恐一个细节就被他拿了短去。恰好外间唱道:“温衡郡主到!”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退到太皇太后身侧,随着众宫人一同向舒苒请安。起身时,我快速地扫了一眼内室。舒苒表现地真的非常好了,落落大方的。

“温衡郡主?”出声的,是夏阡。“这个封号,挺不错的!只是一听到郡主的封号,就让朕不觉思恋亡妻。”

舒苒道:“温衡的这个封号着实是唐突了先皇后。只是皇兄着礼部拟订封号之际,温衡梦见此二字,迷糊之中似乎听得一妙龄女子说这二字有福,温衡这才斗胆请求皇兄赐号。”

若不是我必须要规规矩矩地站着,早就激动地鼓掌了,舒苒应变能力真是太让我放心。我还在看戏的状态,此时绮烟突然开口道:“太皇太后,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适,想要回房歇息!”

宁言熙几乎是瞬间点头。既然绮烟给了我一个顺杆爬的机会,我也不好自个儿强行往下滑。

走出长乐宫好一会儿,绮烟抚着胸口,道:“刚刚好不吓人,要不是太皇太后出面,皇上也断断不会轻易保你。听说周皇和先皇后是自幼相识,却也是生分好多年了,如今谁知道有几分真心。”

似家人的担忧叮咛,我眼角微微发热,“嫂嫂,让你们为我担忧了。请你和表哥放心,周皇他绝对不会是我们的敌人。我相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下狠手害我的。”

绮烟狐疑地看着我,我明白她要问什么,但是我也无法向她解释什么。

回了椒房宫,我有些疲惫地回了房间。折腾了小半天了,真的是又饿又渴又累。拎着茶壶倒水,看到桌子上赫然有一封信。我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打开它。这段时间里都见过这种信好几面了,我原封不动地将它送回去,第二天它又出现在了茶桌上。隔了一两日,不见它,似是忘记了它的存在了。

我仰卧在床上,瞪着眼睛盯着床幔。内心交战一会儿,还是起身。我已经躲了他十日有余了,也该见见。

宫中繁忙,贵宾们这些时日都是住在宫中,只是不能随意踏足后宫罢了。我换了身小黄门的衣服,就前往楚祎的住处了。

自然不是规规矩矩地着人请示,而是走的是天上的道。院中仍旧没什么卫士,只有一人着薄衣舞剑。

我坐在屋顶上,直到他最后一剑收势,才从屋顶上面跳下来。他收剑入鞘,低语道:“你终究还是来了!”

注意到他的额头上因为舞剑而沁出了汗珠,我下意识地从袖中拿出手帕,递给他,“擦擦汗吧,别着凉了。”

他没有接过手帕,而是握住我的手。我只得就着他手上的力给他擦汗。

楚祎挑眉道:“愿意拿你最宝贝的帕子给我擦汗!还不是那么绝情嘛。”

我用力抽出手,停留在手腕的温度瞬间消散,我有些不自然地道:“天凉了,你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别仗着是习武之人就这么任性!病若是找上你了,可不管你是不是个王爷。”

话刚刚说完,就撞到了楚祎的怀里。他紧紧地环抱住我,“婼儿,我明白你最近为什么对我不冷不热的。婼儿,我亦有我的无奈。我们,能不能不要再闹了?”

我靠在他的身上,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我攥紧手中的帕子,“不是闹!除了柳依依的事儿,我从来没有对你胡闹过!君陌的事儿,我也不生你的气了。只是,你们都明白,横在你我之间的鸿沟太大!关于我们的未来,我完全看不到。你还记不记得我易容离开金陵时,你留给我的那封信?卿作将门女,吾为皇室郎。周、齐、魏三国灭或活,我们都绝对不能视作无物。你看,当你知道了一个可以助齐国的机会,你就利用了。三国并立,外加一个虎视眈眈的金国。天下一统,还有好长好长的路,你又会怎么走下去呀!”

说话间,眼泪止不住地滴下,我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渐渐颤抖。拼尽全力地推开他,却见眼泪在他的肩上晕开一大圈。

“我们已经告别过好多次了,这次,我不想再说告别。楚祎,剩下的路,我们分开走吧!我相信我只会成为你的阻碍。楚祎,我这辈子都不希望你我会成为敌人。”

我艰难地往后退了一步,楚祎一把拽住我的衣袖,“婼儿,对不起,你还给我们一些时间,好吗?总有一天,我们能够好好在一起。”

看着他的眼圈已经泛红,任何残忍的话语都卡在喉中。我别开目光,望向远处的白云,“楚祎,一旦楚灏知道我还活着,你会怎样选择呢?你忠,可是我商婼没有任何必要对楚灏忠。你有你的国、你的皇,我也有我的国、我的皇。”

楚祎突然松开手,大笑一声,“你的皇?你的夫吧!”

我强忍着眼里的泪水,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到:“对!那是我的夫!”

他突然如同被重创一般呆滞住,他背过身,“是小王造次了,宣懿皇后慢走!”

虽然知道他看不到,我还是向他行了一个规范的周国宫廷礼,道:“王爷安好。”

这个地方,我是不能待下去了。我没有忘记来时的路,但是我知道回去的路再也不是来时的那一条路了。

脚下软劲,我无意中踩到了瓦片的中间,毫无预料地摔了下去。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或许,摔死了是个挺不错的结局。

我幻想中的结局没有发生,而是感受到掉到一个臂弯中。我睁开眼睛,救我的人居然是元狩。

我站直身子,忙问道:“元大人?您没事儿吧!”

元狩扶着胳膊,“在下无碍!姑娘下次若是飞檐走壁,可得当心!要是在下出来晚些,姑娘可就危险了!”

我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我刚刚可还是完全放弃了活着的念头。我道:“这儿已近内宫,元大人却出现在这儿,恐怕不是大好吧!”

元狩道:“姑娘,不知道这儿是否是说话的地方!”

我环顾一周。我掉下来的这个地方,于我看来不过是个普通的院落,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是哪儿。“长话短说罢。若是你来插手你主子的事儿,便是不用说了!”

元狩抬眼看了我一阵儿,道:“姑娘,主子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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