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1/2）

棠棣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散道开口，她倒是也不着急，坐在他边上，等着他的回答。

孟亭已经出去很久了，现在都怕是已经回到小屋里面去了，所以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有什么话都是能说出口的，也没有必要隐瞒。

散道许是就这样想的，他抬头看向棠棣，开口说道：“我第一次产生这种念头，其实比你以为的还要早上很多。”

棠棣闻言皱起了眉头，她问道：“什么时候？”

散道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说了句：“这事你应该是有印象的。”

棠棣被他说的一头雾水，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在脑海中翻找着以前的事。

对于以前的事，棠棣都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她想了又想，丝毫没有想起来，散道何时和她说过或是做过与这件事有关的事。

想着想着眉头便不自觉的皱的更紧，散道见她如此模样便知道她定是没有想起来，便伸手在他眉心点了一下。

棠棣的脑海中，原本是一片混沌，但在他这一点之后，便慢慢清晰了起来。

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副画面，画面中她站在院子里，而散道坐在屋顶，裴连天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们都看着她。

她看见裴连天张开了嘴，但并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她晃了晃脑袋，耳边便出现了裴连天的声音。

“阿棠，你在干什么？师父今日让我和柒师弟去林间砍竹子，你要去吗？”

在听到这道声音时，棠棣顿时便愣住了，虽然她记不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但那时他们都还小，就连声音听起来，都稚嫩的很。

棠棣想了想裴连天如今的声音以及面貌，着实不能将他与画面中的小裴连天联想到一起。

回过神来时，她便看见画面里的自己抬起头，看向了裴连天。

“柒……”

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她的声音便被打断了。

“阿棠，到为师这里来！”

屋顶上的散道在她说话之时，开了口，他看着院中的棠棣，伸手朝她勾了几下。

棠棣看见自己扭头找到他所在的位置，然后应道：“嗯。来了。”

裴连天问她的问题，她还没有回答完，但看她的样子，很明显是不会回答了！

“师父，有什么事？”画面中的棠棣飞身落在了屋顶散道的旁边，开口问道。

躺在屋顶上的散道在她过去之后，依旧懒洋洋的躺着，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她看着自己在他旁边坐下，听他说道：“为师要外出些时日。这期间你要好好待在这里，听师兄们的话，当然修为也不能落下，知道吗？”

在他说完这些话时，棠棣突然想起来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百岁时，散道将柒玖和裴连天带了回来，告诉她今后他们便是她的师兄了，要和她一起修炼。她现在看到的这幅画面，便是那年发生的事。

她还想起来了，当时自己在听到这些话时，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想着散道要外出去哪里？外面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

然后她便想着要偷偷跑出去玩，便内心激动，面上平淡的答道：“嗯。好的，师父。”

可散道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想法，他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都别想，我回来时将你的妖兵练好，要是再像上次一样，一碰就倒，你就别想着再玩了！”

那时她正跟着裴连天和柒玖学习一些高等级的术法，但她却只是表面上在练，实际上什么没有练好。

棠棣想到这里勾起唇角笑了笑，然后继续看着那画面，画面中的她在心事被戳穿之后，不但面上不红，心里也不跳，而且还嬉皮笑脸的点头应下，然后扑进了散道怀里，和他一同晒起了太阳。

“师父，裴连天和柒玖都是什么啊？”“棠棣”抬起手，遮着阳光玩，那时她已经和裴连天、柒玖相处了半月有余，但至于他们是什么，她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棠棣小时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便时常将这个问题挂在嘴边，她自打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散道，从那之后就一直和散道住在一起，她不知道散道是什么身份，最开始问的便是散道的身份，但因为这个问题散道回答不清，她便开始问自己是什么身份。

问题一直问了几百年，都没有答复，但在这一日散道却是告诉了她，她是什么！

“没礼貌，要叫师兄！”她看着散道将她的手拍了下来，然后招来一朵云遮在她的脸上，“连天的父亲是天帝，他是下一任的天帝，也就是神君，而小玖和你一样。”

在听到他最后说的话时，她心里没来由的兴奋了起来:“那柒玖也是什么都不是啊！”

因为她还没有什么同伴，所以在知道柒玖的身份时，她很开心！

棠棣原本在想起来这段记忆时，眉头就已经舒展开来了，但在听到散道和她接下来的对话时，那眉头慢慢地又皱了起来。

“阿棠，你想做什么？神仙？妖怪？”

“师父，为何没有魔族？”

画面中的散道在听到她这话时，伸手在她额上点了一下，然后笑道:“只有这两个！快选！”

“棠棣”颇为认真地想了片刻，然后如散道那般笑着说道:“那我就当个妖怪吧！反正神仙已经有裴连天了！”

她看见散道笑了笑，低声说了句:“那小玖就只有做魔族这一个选择了！”

“嗯？师父，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没什么，师父说你以后就是个小妖怪了！”

……

头突然疼了起来，棠棣伸手按着眉心，想要减轻些疼痛，但却没有一点儿作用。

原来不是散道替她做的决定，是她自己……做的选择！

棠棣从坐的石凳上摔了下来，她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想要将自己紧紧地缩成一小团，然后就一直这样，永远的保持着这个姿势！

但她不能，她还要知道后面的事！

棠棣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浑身无力了，她的身体想要站起来，但意识却并不想如此。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一双手伸到了她面前。

“就这么点儿承受能力还想知道真相啊！”

散道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然后她便被扶了起来。

石桌的边上出现了一张藤椅，散道扶着她躺在了上面。

“阿棠，你确定你还要知道后面的事吗？”

毕竟是师徒一场，见她如此模样，散道心中不忍的很。

棠棣在听到他将自己扶起来之前问的那句话时，就已经缓过神来了。

她闭着眼躺在藤椅上:“原本我只是以为柒玖会那样的原因是因为我和师父的缘故，没承想归根结底我竟是造成后面所发生的一切的直接原因！”

散道:“……”

棠棣揉了揉眉心，说道:“师父，后来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后面的事的？”

散道听见她这话，便知道对于他方才问的问题，她的答案是什么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回去休息吧！我要出去几日，这事等我回来后再接着说吧！”

在说完之后，他没有再理会棠棣，直接转身走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