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心魔（2/2）

林子墨驱车来到了远郊的贺家，老太太开了门，见是林子墨没说话直接进了屋。知道儿子、孙子都在医院，贺老太太没打算发脾气。现在的贺家无人支撑，她只想安度她的晚年，既然已经无人可依，只能自保了。

林子墨坐下来，盯着面前的老人看了又看。衰老两个字依然不适合形容贺老夫人，依旧挺拔的身形，依旧优雅的气度，依旧骄傲的神情，林子墨慨叹，贺心语兄妹的修为比起他们的母亲还是差了许多！

“贺鹏醒了。”林子墨说。

“醒了就好。”老夫人云淡风轻，竟没有悲喜，不为所动。淡淡的眉眼轻飘飘的扫了林子墨一眼，转头看向窗外。

“您不高兴吗？”林子墨问。

“你允许我高兴吗？”老夫人又瞟了林子墨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相信眼前的人对贺家有什么善意。

林子墨冷笑，就知道没人相信他！

“舅舅还没脱离危险，我来和您做个生意。”

林子墨看着老夫人，老太太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儿子、孙子好像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一样！

老太太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可以和你交换的。”抬眼看着林子墨，眼神冷的像是淬了毒的冰锥直直的射过来。

“您心疼过谁？”林子墨问，这么冷漠的老太太让人心寒。

老太太大笑，“我帮不了谁！包括你！”

拿他没用的儿子威胁她真的没有意义！老太太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失望透顶了。伤害林子墨的是贺心语，以林子墨的个性他未必会对贺鹏下手的，老太太在观察。

“我只想知道施晴的下落，只要告诉我施晴的下落，我保证既往不咎！”林子墨一字一顿的缓慢的说，放柔了语气，甚至带着那么点祈求，能让骄傲的林子墨低头真的不容易。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林子墨不可能求她！老太太叹了口气，再可怜的林子墨也不可能让她出卖儿子，出卖自己，纵使她的儿子不争气。

林子墨够聪明，至少比贺鹏聪明，但他们兄弟如同他们的父亲一样不够冷酷！

还是可惜了，林子墨终归不会为贺家所用！

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个孩子到底成了贺心语的死对头！原本不该出生的林子墨，存在本身就是贺心语不够决绝的后果。如今儿子自食恶果，老太太都不同情他了！

不听老人言的下场通常很惨，怪得了谁！

“你保证？你不追究？你能追究谁呢？”老太太冷笑，双手交叉放在膝上，优雅从容，“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帮你！”

林子墨不知道老太太的心到底是不是热的，更不知道她还在乎谁？冷酷没人性用来形容这个老女人真的很贴切！

林子墨默默的看了老太太一会儿，转身离开。深秋的风卷起院子里残败的落叶莎莎的响，瑟缩的狗看了下林子墨，乖乖的趴下，甚至不肯多看一眼。院子里凌乱不堪，精致的贺老夫人不是会干活的人，虽然本人风度依旧在，但一院子的杂乱越发显得她可怜了，可怜的勉强维持着自己的虚伪。

“我不会再来看你了，好自为之。”

老太太目送林子墨离开，好半天没动，空旷的房间里寂静无声，确实太冷清了！挪动疲惫的步伐关上了大门，回到卧室倒在床上，痴痴的盯着天板久久难以入睡。

如果今天她死了，谁会知道？老太太凄凉的笑开，有冰凉的东西順腮滑落，抬手擦了擦。

扭头看向窗外，窗外繁星点点，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又有什么理由哭呢？她的骄傲和倔强不允许她低头的，贺老夫人永远都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