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此为生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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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门口，马文站在门口似乎已经等候多时，看见想容二人之时，立刻迎了上来。

林楚一看已然变了脸色，转眼，攥着马文的领子，“去见你的主子。”

马文笑的比哭还难看，被林楚攥着领子，依旧躬身屈膝，便有些滑稽可笑，“主子等候多时。这边请。”

马文带着林楚二人转过了长廊，进了后院，绕过假山，便有一座三层的阁楼，红砖琉璃瓦，雕栏玉砌，无不精细，想容粗略大观，已然惊为天人，她来过几次，每每都是一扫而过，匆匆离去，并没有心情，也没有人带着她看。

林楚身上散发着愠怒的冷意，她知道为何，也不敢说话，越往楼上走，气氛便越是压抑，便大气也不敢喘，紧跟林楚身后，亦步亦趋。

“想容啊。”是林楚的小姨萧燃，她站在二楼的走廊前头，见着想容十分热切的过来拉她的手，想容不知道该不该躲，便去看林楚的神色。

“在这等我。”林楚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便是默许了萧燃与她的亲近。

“多大了？”萧燃笑着，但这种笑却让想容十分紧张，在长辈看晚辈的神色中她察觉出了另样的东西，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十分的不自在。

想容腼腆的笑，“过了年便十五了。”

萧燃愣了许久，似是打量着她的脸，又似是穿过了她在看别的什么，过了许久，才伤感的说着，“阿楚的娘这个年岁已经怀了阿楚呢。”语毕，眼神缓缓的落在想容的肚子上，“听说你与阿楚成亲小有一年，可有身子？”

想容一怔，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拨浪鼓似的摇头，尔后垂下去，咬着嘴唇不言语了。她低着头不敢看，只听萧燃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对阿楚视如己出，何尝愿意他掺和进来，只是身为王权贵富，这是我们的命。”

萧燃说罢，便盯着想容，目光锋利，宛若利刃，冷冰冰的往想容身上刮，“若是阿楚执意不肯，那你......”欲言又止，她便笑了，只是笑声发冷，带着点子嘲讽。

想容浑身别扭的紧，又不敢扫了萧燃的面子，便低着头装聋作哑，听着屋子里的声音暗自出神。

“放了她。”林楚站在门口，多一步不肯靠前。

萧敬山坐着，一遍一遍的洗茶，“你幼年之时，我教过你，你来。”

林楚扫了一眼萧敬山微微抖动的手，终是走了过去，萧敬山已洗过茶，尔后便是煮茶，将茶灶升起，茶瓶置其上，以晨间露水点之，待微有声，沸如鱼目，乃一沸，最考验烹茶者眼力，若过了火候，便前功尽弃，缘边如涌泉连珠乃二沸，此时指尖捏一小撮盐细细放入，以之调味，腾波鼓浪乃三沸，此刻更不得怠慢。

将早早备好的茶具摆放整齐，涓流倒之，一杯露水煮成茶，便只余半杯，他推到萧敬山面前，等他喝下，便不自觉略微紧张的盯着他。

“你手艺很好，不曾退步。”萧敬山笑了，唇上的胡须也跟着颤动。

林楚稍稍松了口气，别过头，“放了她吧。”

萧敬山不语，用茶盖拨弄着茶末，“世上最多不过浮尘，你心肠柔软最善是怜悯，然，最无用的也是怜悯，欲成大事，必先断后，人若有了软肋，便成了废物。”

林楚嘴唇微动，一抹苦涩清淡如水，“您便当我是废物，放她走吧，她不知其中事，何其无辜。”

萧敬山笑了，“那个小姑娘性情泼辣，与想容天壤之别，我更喜欢她，若你非要救她，除非你娶了她。”

林楚沉默了，脸色越发的黑沉，又听萧敬山道，“世上难得两全之策，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拨弄半天茶末，仅仅喝了一口，便弃之一旁，不再多看一眼。

“外祖父，别再逼我，算我作为萧家后人对您唯一的请求。”

萧敬山怒拍桌子，“你身份战家子孙，岂能屈居山野，不问朝堂，天下大乱已成定数，揭竿而起，佣兵护主乃顺天而为。”

“好一个顺应天道，明王残暴，他若登基乃万民之灾，外祖父一心只为权势，良心何安？”

林楚字字珠玑，他拳头紧握，手背青筋跳动，面红耳赤，他亦清楚的很，口舌之争，无用之功，也知萧敬山倔强之气，一时气不过，忍不住反唇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