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汝州城狂花斗恶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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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飘飘，暮色霭霭。

黄昏时分，李曼青一身白衣帷帽牵着马拖着板车上的许卓文终于进了汝州城。

小城不大却别有一番热闹，沿街张灯结彩不时有爆竹响起庙堂府衙锣鼓声声，全城热闹非凡似是作着闹元宵的一番准备。

挑了一家在城中央闹市附近的客栈停下，李曼青摘下头上的白纱帷帽抖掉上面的雪，弯腰在许卓文耳边说了一声稍等便迈步进了客栈。

“掌柜的，给我两间房。”李曼青说着从钱袋里捏出几颗碎银放在柜台上。

圆脸矮胖的掌柜一看到钱小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急忙伸手收起，嘴上客气道：“有有有......上房还空着几间，不知女侠......”

“普通的就行。”打断了矮胖掌柜的殷勤，李曼青接着道：“还劳烦替我的马解了鞍子喂点草。”

听到身后掌柜指使伙计出来牵马去院后，李曼青便出来低声对许卓文道：“我看这店没什么问题，今晚我们就住这儿了。”

“你太多心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盗匪......”

听着许卓文的这番话，李曼青倒是柳眉轻扬淡淡笑道：“是吗？在你的面前不就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匪吗！”

“客官您真爱开玩笑，我们汝州城虽然小，但是治安向来不错刺史大人更是有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卫，一般的小盗小匪都不敢进城的。”一旁帮忙牵马的店小二听着李曼青的话却也只当是笑话而一起陪笑道。

“铁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曼青扶着许卓文缓缓进了客栈，心里却不由想起在城外三十多里遇到的那伙山匪，难道果真是那些山匪惧怕刺史铁卫才只敢在城外几十里作乱而不敢靠近城里。

吃过了晚饭，李曼青叫来一桶热水好好的泡了个澡，直至感觉一路上的疲劳去了七八分之后才从水里出来，握着微疼的虎口她回忆起当日在开封府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此刻也不由的心生寒意。

“那也算是九死一生了，没想到狗皇帝手下一个小小的刀统都这么厉害。”这般想着李曼青抽出了手上才用了不久就满是缺口的新铁剑，心里暗暗寻思：有空一定要找个好铁匠再打一把趁手的兵器。

就在此时，房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接着店小二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女侠，您要的东西我给您买来了。”

拉开房门，李曼青从店小二手里接过那一大瓶飘着浓郁甜香的烈酒笑道：“多谢了。”

赏了店小二几枚铁钱，李曼青便敲开了许卓文的房门。

“觉得怎么样？”

“老样子，全身经络时不时就剧痛一下，要是有好酒就好了......”许卓文躺在床榻上盖着被回答道。

忽而，他看到李曼青手里竟然是提着一瓶流香四溢的佳酿，不由地大笑道：“哈哈哈！你还真知我心，快！快拿来！给我解解痛楚。”

在许卓文面前晃了晃酒瓶，李曼青却笑道：“这可不是给你喝的，而是给你擦身用的。”

“擦身？你不会是想......”

来不及让许卓文反应，李曼青坐到了他的旁边，从她的药囊里摸出一粒七宝回魂丹用掌力捏碎后洒入酒中，接着说道：“我都不怕，你一个男子汉还羞臊了？你昏迷的时候可都是我帮你擦的身。”

“这......男女授受不亲......”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我看你是不想要小命了！寒气从你断筋侵入肺腑到时候别说我师傅了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说着，也不管许卓文面色如何难看了，李曼青便将许卓文衣服褪下，药酒倒出给他一一擦拭在伤患各处。

“是药三分毒，这七宝回魂丹灵效虽好但是不宜常服，而且这两天你的咳血是不是少了一些？”一边给许卓文擦药，她还一边侧头认真问道。

没有回答，许卓文只是轻轻点头心里暗中羞愧点头称谢，想当年他十六岁跟随师兄下山，历经百战杀敌无数却从来没有过像今天困窘无助，不由感叹世事无常。

“你有没有感觉这汝州城有些不对劲？”为了转移自己的尴尬，许卓文突然开口问道。

不对劲？刚刚进来的时候你还说这个世上没那么多坏人，怎么现在倒问起我这些来了？李曼青微微一笑也不点破，反而接着道：“嗯......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发现。”

“什么发现？”

“从进城到客栈我连一个吃外门饭（小偷地痞之流）的都没有发现，照理说越繁华的地方这类下三滥就会越多，这一点你不觉得奇怪吗？”李曼青回忆进城之时看到的情景，便把自己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

“这不奇怪，城守廉洁奉公又有得力的属下相助肯定把这块地方治理的非常好夜不闭户那也是有的。”

谁知道许卓文这番话一出，李曼青立刻柳眉轻挑，有些失望的呸了一声，道：“呸！我爹还夸你为官廉正，我看你这官当的也不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乱世！群雄并立盗匪横行，他们会放过这个地方？”

说到这里，许卓文眼神突然有些暗淡，良久一直等到李曼青帮他把药酒擦完重新盖好被子之后才缓缓开口道：

“你说的对，我十六岁跟师兄下山，十年沙场奋战看着三代王朝起起落落......现在回想起来我除了带着人打打杀杀之外当真是对为官之道一窍不通甚至还不如你这女子......真是惭愧之极。”

看着许卓文眼里闪烁李曼青心里寻思，自己无心的一句话恐怕还真是触到了这汉子的伤心事，不由长出一口气安慰道：

“当官也好普通百姓也罢做事最重要是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既然我爹说你是好人那你就是好人，做不好只能怪你没当官的天分了，眼下你只需要养好身体活着见到我师傅，他一定会帮你医好经脉的。”

说完，不等许卓文再回话李曼青便转身提着酒出去了。

只是不多时却又看到她抱着被床铺从外面进来，这一下许卓文忍不住了：“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进来照看你啊！要是半夜有人进来一刀把你宰了，我这些天的照顾岂不都白费了？”李曼青把床铺丢到地上，一边给自己整理被窝一边振振有词道。

“......”

“再说了，连你都瞧出来这城里诸多不寻常，两个人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把佩剑往枕头下一搁，李曼青钻进被窝把脑袋一缩便开始睡觉。

这一幕当真是看的许卓文哭笑不得，他这辈子从来没遇见过这么豪迈侠义的女子，那些被诸子奉为神明的繁文缛节在她眼里似乎是真的不值一提，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心生钦佩。

一夜相安无事，倒也没有两人担心的异状发生。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刺眼的阳光落在李曼青脸上的时候她才猛然惊醒。

“人呢！”

当她看到许卓文床榻上空空如也的时候，便暗道了一声不好，心里暗骂自己不该睡的那么沉！

想到这里，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下迷药贼人趁机把许卓文抓走了？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些贼人没理由不把自己也一起绑了呀！

“你醒了？”

正当李曼青拍着酸疼的脑袋正要起身出门找人的时候，许卓文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你......你能走了？”

惊讶地看着眼前气色已经恢复许多的许卓文，李曼青接着说道：“你怎么不叫醒我？还一个人出去，这要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