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被拆穿(1/2)
阮若梨这几天过得很是焦虑不安,加上怀孕了,情绪又容易失控多想,天气又热,就更加的烦躁了。贺家的事她确定自己帮不上忙之后就决定不再管了,反正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只是一个侧妃,能做的也极为有限。况且现在她能做的也都已经做了,向殿下哀求让殿下帮忙求情,进宫找清妃……若是贺家的事再不能从轻发落,那她也没有法子了。她还不如好好想想若是贺家倒了,她以后该怎么办。
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顺利生下来,而且一定得是儿子!
午后阮若梨躺在榻上小憩了片刻,屋子里放着冰盆倒是减少了几分炎热,让她烦躁的心也稍稍的定了定。
只是午后的宁静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阮若梨身边伺候的丫鬟轻着脚步走了进来,丫鬟走到榻前微微弯下身子低声说道:“侧妃,关小姐过来了,这会儿已经到了前院花厅了。”
原本闭着眼睛的阮若梨猛地睁开了眼,眉头一皱,“关凤仪?她这个时候到七皇子府做什么?是殿下亲自接待她的吗?”
“是的,原本殿下是不想见她,准备让总管过去让她回去的,但是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殿下就改变主意,亲自过去了。”所以她就赶紧过来告诉侧妃了。
阮若梨闻言不禁坐了起来,眼里闪着疑惑的光,“难道关凤仪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告诉殿下?难道就打听不出来关凤仪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来的吗?”
丫鬟摇了摇头,“侧妃,一时半会的怕是不可能,殿下身边也是有人的。”他们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打听殿下的事啊。
阮若梨沉吟了一下才说道:“算了,让人仔细盯着就是了,什么时候关凤仪走了再过来禀报我一声。不要做得太明显了,免得被殿下发现了。”
丫鬟点了点头,很快就退了出去,只是阮若梨却是没有了再休息的心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丫鬟的话所以就有些心神不宁了,她心里忽然冒出来了一个不安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一样。坐也坐不住,躺也躺不好,阮若梨干脆从榻上站了起来,在屋子里缓缓的来回走动着,心里在想着关凤仪突然上门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花厅里,凤朝阳应了关凤仪的要求屏退了花厅里伺候的人,又让人在外面守着,不让人靠近,这才道:“行了,现在厅里的人都已经退下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对于关凤仪这个未来正妃,凤朝阳一向是不太上心的,若不是为了得到关家的势力,他还真看不上关凤仪。
关凤仪够了够嘴角,将自己收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凤朝阳是越听面色就越沉,最后黑如锅底。
“这些事你是从哪里听到的,不可能!”凤朝阳直觉的否认。
关凤仪也不指望他立刻就相信,她大方的将自己当初和阮若梨看不惯阮伽南,所以想要教训一下她,然后想要设计杨嬑的事说了出来,“殿下,这件事我不否认,当初就是我提出来要做这样的事,但是阮若梨也并没有拒绝,她答应得很快,很配合我。如果不是她自己最后动了歪心思,殿下和她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我当时是想教训一下宁王妃不假,但是我也是想帮殿下和杨家扯上关系。”
“而且我打听到了,当时阮夫人似乎是想送阮若梨进宫进宫参加选秀的,阮若梨估计是不愿意进宫,所以才在花船上动了歪心思,将计就计的算计了殿下。还有她当初上吊自杀的事,她若是真的会因为这样的事而自杀,就不会做出算计殿下的事情来了。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做这样的事来博取殿下的同情,然后好顺利进七皇子府,成为殿下的侧妃!”
“至于梨花村的事,难道殿下当真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殿下是男人,身强体壮,就连宁王妃一个弱质女流都没有染上疫病,殿下怎么会就染上了疫病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殿下你再好好回想一下那段时间的事,殿下你到底是怎么会染上了疫病的。而且……”关凤仪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而且我听说阮若梨在梨花村带了一块布回来,那块布就是从一个病得很重的梨花村村民身上拿的。”
凤朝阳放在椅子横手的手一紧,脸上肌肉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牙关紧紧咬着,下颚紧缩,眼里黑沉如墨,迸发出了浓烈的戾气。
关凤仪的话像是开启了记忆库里的钥匙一样,有很多以往被忽略的事开始一一在他脑海里浮现了出来,然后他心里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又无比的愤怒。
如果这些事是真的,那就是说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耍了,而自己还将这个女人安置在身边,对她很是宠爱呵护,以为她只是一朵娇弱的梨花,需要呵护……然后真相是她不是一朵娇弱的小白花,而是一条毒蛇?
凤朝阳难以接受这样的事。他不敢相信自己会看走眼,瞧瞧他看阮伽南就从来没有看走眼过,阮若梨也应该同是如此才是。怎么会如此大的区别呢?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自己去查,凭着殿下的本事,相信殿下也一定能很快就查出来的。我只是不想殿下被蒙蔽,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所以才专门过来提醒殿下而已。”关凤仪一副大义凛然的说道。
凤朝阳面色阴沉,目光阴冷的看着她,“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关凤仪面色一僵,眼神微微闪烁着,支支吾吾的道:“殿下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总之我没有骗殿下,这些都是真的……”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凤朝阳猛的怒喝了一声,冷厉的语气如同冬日凌冽的寒风一样让关凤仪不由得抖了抖,对上他狂怒的双眼立刻就坚持不住了。
关凤仪面色一白,结结巴巴的道:“是……是别人……是别人送……送了一封信……信上说的……”
“谁送的信给你?”凤朝阳继续追问。
但是这个关凤仪还真是不知道了,她摇着头,“我真的不知道是谁送的,昨天我出了院子回去之后就看到案桌上多了一封信,拆开来看了才知道信上写了这些事。”
凤朝阳脑子飞快的转了转,在脑海里迅速搜寻过滤了一遍,很快就有了怀疑的人。
他顿时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这件事不是凤明阳做的就是阮伽南做的!梨花村的事要说有别人知道那肯定是阮伽南!还有当初花船上发生的事也只有阮伽南会知道,毕竟杨嬑是她的好友。这是说阮伽南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早就知道阮若梨是什么样的人了?那自己这些日子做的,对阮若梨的偏宠在她眼里岂不是成了笑话?她大概在心里不知道笑了他多少次吧?
好啊,好啊,真是好啊!这两姐妹,一个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一个则是在暗地里看着他闹笑话。在阮伽南眼里他怕是成了戏子了吧?
凤朝阳气极反笑,让关凤仪控制不住的瞪了瞪眼,看着他神情有些扭曲,嘴角带着笑,眼里却是铺天盖地的阴霾之色,那样子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吓人。
最后自己是怎么走出七皇子府的关凤仪都记不起来了,只知道自己走出来站在阳光下浑身的寒气才消了消,觉得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在这么炎热的时候用上温暖这两个字也是怪异了,但她就是这么觉得。
不过转念一想,想到阮若梨即将面对的,她顿时又乐了。
真是可惜啊,如果能看到阮若梨在面对七殿下质问时的表情和反应那就好了。
这头关凤仪才离开七皇子府,那头阮若梨立刻就收到了消息。听到丫鬟说关凤仪离开的时候面上的神色很是难看,她心里立刻就乐起来了,觉得一定是关凤仪惹恼了殿下,被殿下斥责甚至是嫌弃了。
阮若梨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先前心里突然涌出来的担心一下子就忘记了。
凤朝阳在关凤仪离开之后就回到了书房,一直在里面待到了傍晚,直到夜幕降临了他才终于起身往阮若梨的院子走了去。
阮若梨听到丫鬟的禀报声很是高兴,脸上习惯性的露出了一抹娇柔的笑容,起身迎了上去。
“殿下,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了呢。殿下用过饭了吗?”阮若梨关心的问道。
凤朝阳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那眼神看得阮若梨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心里也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她瞧着凤朝阳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凤朝阳突然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抬起了她一张美丽的脸蛋。在屋子里的灯光下,她的五官一览无遗。
和阮伽南不同,她的五官更偏向柔和,眉毛弯弯,双眸如水,无害温柔,盈盈看着人的时候总让人有种想要将她揽入怀中细心呵护的冲动,鼻梁小巧挺直,嘴唇也如樱桃一般,面相上看上去倒也是端庄温婉的。当真是当主母的话撑得起门面,当侧妃的时候也懂得曲意逢迎,低眉顺眼……
那双看似温柔无害的眼睛里面藏着的到底是怎么样的阴暗歹毒呢?
“殿下……”阮若梨被他捏住下巴越来越大的力度弄得眉头一蹙,忍不住轻呼了出声。
凤朝阳听出了她语气了的异样,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捏得更紧了,人也跟着逼近,冷冽的气息喷洒到她脸上,异常阴冷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你这双眼睛倒是很会骗人,连本殿下都被你骗了过去。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本殿下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这么相信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本殿下的,将本殿下玩弄于鼓掌之中,嗯?”
“殿下,我……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呀……”阮若梨泫然欲泣的望着他,红唇微微颤抖着,神情无辜可怜。
看到她这熟悉的样子,凤朝阳手一紧,差点没有把她下巴给捏碎,阮若梨眉心蹙得更紧了,但是却隐隐察觉到了不妥,心里已经本能的担心了起来。所以即使下巴有一种马上就要被捏碎了的错觉,她还是忍着没有吭出声。
“不知道本殿下在说什么?你应该最清楚才是,当初在花船上,还有年初的本殿下染上了疫病……还有谁比你更清楚的,嗯?”
阮若梨瞳孔一缩,身体本能的一颤,面色也控制不住的一变,刷的白了下来。
凤朝阳看到她这神情反应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如果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丝怀疑的话,那现在他就是已经非常确定关凤仪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当真是被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给算计了,还算计得如此成功。
哈,真是好笑,枉他自诩聪明过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却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当成了棋子,躲避入宫选秀的棋子。就连自己的性命都差点丢在了她手里。
“阮若梨,你真是好样的,很好,很好!”凤朝阳怒极之下反而笑了出来,还夸赞了一下阮若梨。
阮若梨却是一颗心都颤抖起来了。
“殿下……你……你在说什么呀……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殿下……我对殿下是怎么样的殿下难道还不清楚吗?为了殿下,我什么都愿意做,我怎么会害殿下呢?”她颤抖着声音说道。
凤朝阳眼神阴冷,“为了我你什么都愿意做?那你可愿意为了我去死?”
阮若梨一愣,眼神不自觉的闪烁了一下,却还是咬了咬唇道:“若是有一天殿下真的需要我为殿下去死,那我……那我定会毫不迟疑的为殿下去死的。只要殿下善待我们的孩子……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呵呵,果真是本殿下小瞧了你。你这副面孔骗了多少人啊,你真该庆幸你现在还怀着本殿下的骨肉,不然的话……”他未完的话阴冷刺骨,目光阴鸷的看着她,再也没有了一丝往日的柔情,眼底还有一抹淡淡的压抑着的杀意。
如果不是念在她还怀着他的骨肉,而这还很有可能是自己唯一的……他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她!从来没有人敢像她这样玩弄他的,凭着她敢算计他这一点就足够她死一百次了!
凤朝阳捏着阮若梨下巴的手猛的一甩,阮若梨就控制不住的被他的力道摔到了一旁的榻上,隆起来的肚子差点就撞上了榻上矮几尖锐的角,吓得她反射性的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肚子。
凤朝阳迎着她难以置信的目光掏出了一块洁净的手帕慢条斯理的将刚才捏着她下巴的手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最后嫌弃万分的将手帕往地上随意一扔,淡声说道:“日后你就好好的待在你的院子里养胎。将来若是你生下了庶长子,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本殿下会饶你一命,日后你依然是本殿下的侧妃,只是侧妃。若是你敢再生出什么心思,敢耍什么手段,本殿下定叫你尝尝什么是绝望,什么是生不如死!”
说完再也不看阮若梨一看转身就要离开。
“殿下!”阮若梨悲戚的喊道,目光凄楚可怜的望着他,“殿下,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殿下啊!”
凤朝阳却是脚步不停的迈了出去,随即阮若梨住的院子就迅速的被人看守起来了。七皇子府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府里后院一夜之间便变了天,一向受宠的阮侧妃一下子就遭到了殿下的厌弃。府里的下人惊讶意外不已,没想到还怀着身孕的阮侧妃居然会突然就被殿下厌弃了,他们还以为——看来又要重新观望站队了。
阮若梨在凤朝阳面前表现得再淡定无辜也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慌恐惧。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曾经做的事会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的被凤朝阳知道了。联想到突然到了七皇子府的关凤仪,阮若梨马上就明白过来了,一定是关凤仪把这些事告诉了殿下。想明白之后她是将关凤仪恨到了骨子里。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不解,关凤仪知道上元节花船的事不奇怪,但是,但是殿下染上疫病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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