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2）

();

当夜，贤院草草收拾出来，让陆临江与王贤良暂住一晚。贤院几乎没有丫头，王贤良在王家生活私事也都是由小厮负责的，这倒也不是王贤良有断袖之癖，而是他自小就冷眼看着府里姨娘争斗，不安分的丫鬟还会想攀上主子，千方百计当小妾，家里天天乌烟瘴气。

王贤良虽是自小就抱到王夫人面前养了，但兰姨娘一直侍奉王夫人，而王夫人也由她照顾亲身儿子。因而王贤良对亲生母亲并不陌生，也对她不幸福的生活看在眼中，在这个家里，王夫人不幸福，兰姨娘也不幸福。王贤良不会让自己造就另一个女子的不幸福生活。

小厮到底不如女子心细，王辞华怕哥哥住得不舒适，便带着绣错帮着收拾贤院。绣错做事麻利，指挥小厮将屋里打扫得妥妥当当。王辞华则拿了刚学会的黄鱼鸡蛋羹来献宝。

在寿宴上，王贤良被王年昼领着应酬，各位大人们都知道王家的长子是纹筑书院院长都亲自夸奖的优秀学子，就都来与他碰一杯，问问如今纹筑书院的情况，新一届新生考核的难度。王贤良有问必答，举止得当，又每每都喝，没有拒绝推脱的，让大人们一阵夸，王年昼面上有光，想起儿子明天还要赶路，便放他回院子了。

陆临江因相貌堂堂，言语幽默风趣，且是王贤良同窗，也被灌了一轮，不过他的酒量比王贤良好，并看不出有什么不适，而王贤良路上强撑着，回到院子便坐到椅子上起不来了，所幸也还没醉。

黄鱼鸡蛋羹清淡又暖暖的，吃下去胃里还舒服，味道鲜嫩幼滑，倒让王贤良也说了好，更别说陆临江了，吃了两碗还不够。

陆临江在盛了第三碗的时候，感慨道：“辞妹子，你去我家做厨子吧。你脑子里稀奇古怪的全是怎么做吃的，去了别家怕是夫家养不起。”

王辞华与他也是熟了，开玩笑的话并不生气，闻言作势抢过他的碗，道：“你才是稀奇古怪的呢，我以后才不要夫婿养呢，我自己养自己。”

可怜陆临江将将盛了一勺就被抢走了碗，忙是讨好赔笑道：“好妹妹，是我说错了。以后你来我家，我供着你好不好？”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完

“谁是你的好妹妹，你的妹妹在别处呢。”王辞华一转身，躲过了他的手，却差点撞到旁边干活的小厮。

那小厮慌忙跪下认错，王辞华挥挥手让他起来，道：“没事，不是你的错。”又瞥了一眼陆临江道：“全是这陆公子的错，你快找他去要荷包。”

陆临江已拿到黄鱼鸡蛋羹，正吃着，听了王辞华的话，随手从身上扯了一个荷包扔给小厮。那荷包里面的东西不提，少说是块金子，光荷包便是上乘的布料与绣工，小厮接到千恩万谢了一通。

陆临江不在意地让他退下，道：“你要谢就谢你家三小姐。”说着又讨好地一笑，将空碗递给王辞华。

陆临江与王辞华在旁闹着，王贤良则是面带笑意看着自己的妹妹戏弄同窗。

绣错瞧见了，道：“小姐，大伙儿都忙着呢，少爷里屋打扫好了，要不小姐去那儿坐坐？”

王辞华摸摸鼻子，讪笑道：“我还没给哥哥铺过床，今个儿我去铺一回。”

王辞华刚走进里屋，陆临江也捧着碗进来了，还是依样地打闹：“妹妹，真不要去我家啊。”

王辞华刚要打趣他几句，就听到外屋似乎有声响，还飘来一阵极浓郁的香味，连里屋都闻到了。

“贤哥哥。”脆生生的女子声音，王辞华与陆临江对视一眼，双双凑到门帘前，小心翼翼掀开一条门缝，竖起耳朵准备听王贤良难得的八卦。

王贤良在家爱护妹妹，尊重父亲，恪守礼仪的王家长子，在学堂是优秀学子，学业出色，严谨而可靠的同窗，在他身上八卦是那么格格不入，而现在，他们即将见证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透过门缝望去，屋里除了那发出莺啼的姑娘，还有另一人，只是她在后面进屋，又没有发出声音。王辞华回忆赵氏的声音，不禁揉了揉耳朵。

那位年轻的姑娘正是赵氏的孙女——红儿，现在天气已转冷，红儿却穿着薄纱的粉色裙褂，头上戴满了簪子，瞧起来亮眼得很，即使屋里不打灯，光靠着她的首饰也能照亮整个屋子。

陆临江轻声说道：“你看她的嘴巴，红得像是要把老王吃下去。”

王辞华一瞧，还真是，红儿的五官原本是还算精致，有几分香姨娘的摸样，看着也是清秀可人，可今个儿画着大浓妆，原本的摸样是一点也看不见了，就是王辞华这样远看，还觉得胭脂像是要满出来。

赵氏先是坐下，声音又大又高道：“贤良，在这么多小爷们里，你可是最出彩的了。你舅舅连个秀才都中不了，你就进了纹筑书院。”

王贤良酒刚醒，眼下头还痛，听到这个声音，更是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王贤良道：“姨祖母过誉了。”

赵氏显然不满意这个简单的回答，继续笑道：“叫什么姨祖母，多见外啊，与红儿一样就叫祖母吧。”说着还挥挥了手绢，红儿则是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只是一个劲儿地扭手帕。

王贤良原本还有酒醉后的松弛感，闻言却是正坐起来，皱眉道：“礼不可废，岂能随便称呼。尚不说王家是官宦人家，书香门第，我作为王家的子孙自然要遵守礼法，且纹筑书院日日教授，就是要将学子培养成礼仪俱全的学子，怎能因不在书院就随便起来……”

这就是哥哥最拿手的说教，王辞华点头，从前就是靠着这一连串说教生生将那些夫人们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