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众叛亲离大厦倾（2/2）

黑无常运起“冰川落雪功”，纯寒内力如寒风冷雨，如北地的大雪，漫天盖地，向高东白压过去。高东白的“白河心法”纯阳内力则如高墙坚盾，牢牢地抵御住黑无常的进攻。

就这么一攻一守之间，只过了一盏茶时分，二人头顶皆腾腾冒出白烟，都在损耗真元，眼看就要分出胜负。高东白毕竟前几日刚有一场大战，眼看就要败于黑无常掌下。

黑无常刚要收势，让他说出秘密，忽见高东白左手如风，连点自己几处大穴。黑无常还在奇怪，他这是打算自裁？却见他点了自己几处穴道之后，左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精巧的小瓷瓶，咬开瓶塞，将瓶中药丸尽数倒入口中。

黑无常想到一事，惊呼：“莫非……”还未说完，只觉右掌中一股大力涌来，根本抵御不住，身体向后飞了三尺，撞在墙上，然后重重落下，吐出几口鲜血来。

高东白惨笑道：“此乃我白河派独门的‘绝命丹’，服下一颗，便可加一二成内力，三日之内，便即身死。”黑无常骇然：“那你服下了一整瓶……”高东白笑道：“不错，恐怕不出一个时辰，我便毒发身亡了。不过我犯了大明律，即将抄斩，何惧之有？用绝命丹来取生平最后一胜，又有何不舍！”

黑无常暗中惭愧，此番比武，高东白并未使用‘百草针’，也未下毒，乃是赢得堂堂正正。自己过于狂妄，比武之前说出引颈就戮，实在是追悔莫及！

却听高东白缓缓道：“我也不要你性命，只要你说出你的身份。”

黑无常摘下面具，露出周知府的样貌。又摘下嘴唇上的假胡须，立时变成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来，这才是楚海本来面貌。

高东白恶狠狠地看着这个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家，苦苦思索着他的身份，脑中却一片混乱，思考不出。只听楚海道：“我名叫楚海。十八年前你的师父，便是我的父亲！”

高东白惨叫一声，脑海中无数景象纷至沓来：自己与六位小徒同门学艺；与仇家暗中勾结；师父师娘惨死；自己苦心经营，多年来摸爬滚打，建起白河派；暗中提防四位师弟和众位小徒；三日之前，门前巨变；这几日来，众弟子纷纷弃自己而去，甚至有不少跑去揭发检举，落井下石。万般景象，仿佛是曾经之事重演，只是自己的身份，从弟子变成了师父！

高东白回想平生，少年勤勉，青年从师，中年图强，到头来，只如黄粱一梦。他忽地说道：“楚海，你下山去罢。我胜了你，便不必如约定说出旧事。就让我带着这些秘密到棺材去罢！”想到此节，快意之极，朗声大笑。笑到中途，忽地停住了，楚海凑前一看，已经断气。

楚海叹了口气，想想高东白虽然是仇人之一，也算是一代枭雄了，恭敬地施了一礼，转身下山去了。

三日后，朝廷任命下来，王布政使的大凶伏诛，周知府破案有功，连升三级，升任浙江布政使。庆功宴后，周大人谢过众宾客，转入后堂。只见后堂中坐着一个黑衣人。周大人走上来道：“此番功名，全要感谢老兄！”二人举杯，各怀心思，哈哈大笑起来。

正是：欺师灭祖终有报，众叛亲离大厦倾。

不知白河派将何去何从？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