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药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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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山山水水的一番洗礼，回到学校，我整个人直感觉要飘起来一般的轻松，前阵子的那些不快，仿佛都渐渐的被消磨了。

回家的路上，我正打算着，抽个日子也要带慧慧和小娥出去玩一下。正当这时，小娥打电话说慧慧伤口发生感染，要我赶紧赶到医院，并嘱咐我一定要带上足够多的钱。

我赶到医院时慧慧已经睡下了，她半皱着眉头，很显然是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我看了又心疼又气愤，我把小娥拉到外面问她：“你怎么照顾孩子的？你知道伤口一旦感染，很难复原的。”

小娥眼睛里满是愤怒：“我怎么带孩子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你什么时候管过她，孩子生病的时候你正在外面游山玩水！”

我理论道：“她不是在你的学校嘛！”

小娥说：“孩子是在我的学校，可我跟你一样，我也要上课。”

这时有医生进去看慧慧的病，大家便跟着进去了。

医生告诉大家，慧慧可能要住院观察，让大家先有个准备，看谁能平时多多来陪着孩子。走时医生特地交代我：“你是孩子的父亲吧？钱带来了吗？带来了就赶紧去交上。”

我转头问小娥：“怎么慧慧的医药费还没交？”

小娥眼神闪烁，小心翼翼的说道：“孩子病了，我出门急，就没带钱。”

我说我想陪陪慧慧，等会再去交。不一会儿校长打电话来，说办公室有些账目急等着我去处理。我立马赶到办公室，一时便将交医药费的事给忘了。我去的时候，机房主任顾建安正在跟校长谈话，隐约听得好像是为了添置新设备的事。顾建安一出来见我在外头，他的目光中散发出一种很明显的不友好。

校长办公室主任的工作有点类似于企业里的财务，账目问题，可大可小，可严可松，稍不注意，就会里外不讨好。

校长看见我，招呼我过来坐下，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校长性刘，单名一个向字，生的身广体胖，长方大脸，朝天鼻，眉目间总是有意或者无意的透着一团和气。和大多数中年末期的男人一样，他的体态已经严重走形，脸颊两边的肉直往下掉，弯驼着背，高挺着将军肚，幸而他的西装革履为他挽回了一点，整个人看上去倒是个地地道道的体面人。

他的声音和他的面相多少有些不符，他用他略显沉重的声音对我说道：“你看，不就是这些事吗，今天你要买这个，明天他要买那个，都要从我这里来支钱，大家学校不像企业，学生的学费都是向上头教的，教育经费有限，谁能体谅着我的苦——最怕是有的人还阴着我在后头搞鬼。”

我的教学任务一向和学校财政挂不上钩，虽然知道他说的不是我，心里一时还是七上八下的，我说：“您说的是——”

假使校长防着我，这话他必定要犹豫一番，没想他脱口而出：“我这几天刚好得空，就随意的拿了老朱的账目来看，真的不看不得了，看了我就睡不着觉，有些报上来的发票真是莫名其妙，没发票的账就更不用说了。现在你当了这个家，正和我的心意，你的为人品行我是再信任不过，以前的烂账就不说的，打从今起，谁谁领了多少钱，钱用在什么地方，都要他们自己给理清楚了报上来！”

朱主任班上五年前出了一个市理科状元，荣录清华大学。自那之后，他便坐升教导主任，而且在学校日渐做大，他在学校中饱私囊，大家都明眼一样，只是不点穿。校长就更不用说，假使让人知道市里和县里评的十佳模范是个欺世盗名之徒，不单他的脸挂不住，学校的首要招牌也要被抹黑——学校大门宣传栏那里至今仍晾着这样一条标语：2001年理科市头冠学校。

什么事都是一样，只要与钱沾上了边就不好说，所谓说多错多，大抵就是这样。我只说道：“那是自然。”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理完那些账目，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的光景了。

小娥又打电话来要我去医院，我告诉他今天晚了，明天一大早我再赶过去。小娥不依，硬是要叫我过来给慧慧交住院费，我越想越奇怪，觉得还是过去问个究竟了好。

夜晚的医院显得更加潮湿不堪，光线欠缺的走廊里，不时的穿行着各类起夜的病人，他们一律苦拉着脸，将病人最显见的特征放大无遗。

慧慧已经睡着了，趁着这个机会，我便把小娥叫了出来，说要跟她去外面走走。小娥似乎有所心虚，没有反驳我，默默的跟着我出了医院。

街上的热闹已经过了，路灯光将大家的影子拉的老长，所有的商店全部光门，几个落后的摊贩正在那儿收拾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