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冬日阳光（1/2）

他们终于返回了卡雷达，加蒂奥接到了切斯特打来的电话，老卡德维尔先生去世了。

纪蓝依陪着加蒂奥参加了老先生的葬礼，两人又在爷爷的墓碑前站立了许久。当他们走出墓园，立刻被几名记者围住了，加蒂奥这才得知俱乐部卖掉了三十五岁的老将布鲁查德，并从米拉斯堡鹰队购入了一名叫做奥托克劳尔的后卫队员。

二十二岁的奥托克劳尔身高一米八四，体重却只有七十四公斤，看起来瘦高瘦高的。在亮相仪式上他激动得不能自已：“对我来说这真是梦想成真的一刻。我确实从未想到过自己能成为国际队的一员，我太高兴了，我会用我的努力来回报大家的信任。”

然而尴尬的是，也许他太过激动，颠球的时候才颠了十来下就把球踢偏了。体育总监布莱特连忙救场：“我们是伟大的队伍，但是也需要补充新鲜血液。奥托正是我们迫切需要的球员，相信我，他会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创造新的辉煌。”

加蒂奥走进布莱特那间宽大阔气的办公室，布莱特意外地瞅着他：“额，真是难得，科米加蒂奥，您很少会出现在我这里。您要喝点什么吗？”

“不了，谢谢。我来是有点事情想跟您说。”

“您请说。”布莱特客气地示意他坐下。

“我的话可能有些冒犯，但是我还是觉得，俱乐部把布鲁查德卖掉的做法不太妥当。他为这支球队服役了十一年，有资格获得一个体面的退役告别仪式。”

“您跟他的关系不错是吗？”布莱特微微有些不耐，“我能理解您的心情，要知道我们是一家伟大的球会，受人尊敬，然而我们并不是养老院。”

“您误解了我的意思。现在球队里超过三十岁的球员只有三位，布鲁查德的经验对我们很重要，他能胜任多个位置，是团队里的支柱力量。是的，他现在很少首发上场，但是他对年轻球员的帮助非常大，一支球队并不是仅仅依靠首发的十一个人就能完成全部比赛的。至于奥托克劳尔，我实话实说，他的能力不值俱乐部付出的这笔转会费，他还不足以在这里站稳自己的位置。当然已经完成的交易不可能去更改，我只是觉得您在买卖球员的时候应该与主教练有更多的沟通。”

“在这支球队里没有人是不可或缺的，而且这是我的工作内容。我买入的球员肯定是经过充分考察的。我知道克劳尔的颠球表现不太好，那只是因为他太过紧张，您不应该质疑我的工作能力。”布莱特脸上不耐烦的表情更甚，“教练的工作是带领大家训练，布置战术去获得胜利，而您的工作，是努力踢好比赛。”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他加重语气。

加蒂奥无语地望着他：“照您这么说，其实您可以把我也卖掉，毕竟现在的我有世界足球先生的身份，能卖出一笔好价钱，再过两年，这价钱就会缩水了。”

布莱特沉吟着，显然他竟然真的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有道理，我们可以物色新的队长，买进更多有潜力的新成员。如果您真的打算离开，我们会接受合适的报价的。”

加蒂奥站起身来，他不想再和这个人说什么了：“我会让我的经纪人联系你们的。”

下班时间到了，布莱特踌躇满志地打量着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关灯走人，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是副主席科斯米奇打来的电话：“布莱特，你到底跟科米说了什么，为什么他突然想要转会？！”

布莱特莫名其妙：“先生，这可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这不可能！要知道这几年一直有球会想要挖走他，可是科米每次都坚决地表示留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干涉了我的工作，”布莱特也愤愤不平，“我提醒他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然后他提出想要离开。我觉得这个建议可以接受，加蒂奥能卖出一个好价钱，他一定能给球会带来巨额的收入。”

“你是个十足的蠢货！”科斯米奇咆哮道，“你到卡雷达也快一年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加蒂奥不但是俱乐部的宝贝，还是全城人的宝贝，甚至是全国民众的宝贝！在这里谁都可以走但是加蒂奥不能走，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一个可以替代他的人。世界足球先生！你懂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你和他起了冲突，那对不起，我只能把你解雇。”

布莱特被炸得傻了眼：“可是，科斯米奇先生！”

“没有可是，我很遗憾，但这就是事实。”科斯米奇挂了电话。

马拉斯主席匆匆找到加蒂奥：“科米，我发誓球队绝对不会有把你拍卖掉的想法！我们很感激你的坚守，只要你自己愿意留下来，国际队就永远是你的家。不过总监先生很善于商业运营，他对球会也很重要。他强调我们不仅仅是一支属于卡雷达的球队，而是属于世界，突出国际这个词，我觉得这很符合潮流。科米，我觉得你还是要和布莱特先生好好沟通才对。再说，布鲁查德已经走了，我们不可能再让他回来了。”

“我与布鲁查德之间并没有太多私交，但是从旁观者的角度也不允许我保持沉默。最关键的问题是，布莱特对足球一窍不通。”加蒂奥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不知道球队需要什么样的球员，而且完全无视教练的意见，自以为是。他也不会谈价钱，在经纪人的眼中他就是个人傻钱多的凯子，被他们忽悠得晕头转向。说到商业运作，您知不知道我在中国有多高的人气？而他完全没有关注到这个巨大的市场。”

“再说，”他补充道，“拉德尔教练是一个老实忠厚的人，他也确实没有什么漂亮的履历，但是他是主教练，你们不能这样完全无视他的意见。要么当初你们就不要接受他作为主教练，既然他已经是球队的领导者，你们这样对待他就很不合适。而且，这个赛季我们肯定会拿到联赛冠军，到那时候拉德尔教练的声望就不会是今天这样了，你们还敢像这样轻视他吗？”

马拉斯默然不语。

加蒂奥叹了口气：“我知道身为球员干涉球会的运作是很忌讳的事情，但是首先，担任体育总监的人必须是足球运动的内行，其次才是运营专家。我知道这很难，但是必须这么做。”

加里布莱特没有想到他与加蒂奥的一番对话竟然使得自己丢掉了这份薪水丰厚的工作，他向《黄蜂报》记者马拉尼抱怨了事情的始末：“马拉斯先生对他的球员太过宠爱了，一个球员能有这么大的话语权，这不是一件好事。”

“照您这么说，加蒂奥其实是一个球霸？”

“是的，他就是一个球霸，嚣张狂妄。”布莱特气恨恨地说道。

但是卡雷达的球迷们对《黄蜂报》的报道嗤之以鼻：

“如果加蒂奥是球霸，那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球霸。”

“加里布莱特，你早就该滚蛋了！”

塔夫特也急忙来找加蒂奥：“科米，这件事你做得很糟。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你来出头，这会给人们留下非常坏的印象。特别是，你现在是世界足球先生，公众会认为你狂妄自大，干涉不属于你职责范围内的事务。”

“如果你将来成为球队的总监或者主教练，那么你可以按自己的意见来处理，但是现在不能，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有下次了。”他继续叮嘱道。

加蒂奥闷闷地点点头：“这件事是我考虑得不周全，你说得对，不会有下次了。”

“我知道你对球会的热爱，你总觉得是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得到了球会的帮助，所以你一直坚持留在这里——但是这种事情就不该掺杂太多感情的因素。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不要给自己加上过多的责任。”塔夫特继续叮嘱道。

“谢谢，我知道了。”

几个老队员在大卫帕特里克家里聚会，纪蓝依陪着帕特里克的两个女儿在客厅地板上堆着积木，加蒂奥一边注视着她，一边听着队友们的闲聊。老前锋法比奥普佐端着一杯红酒意态闲适：“你们都知道，我现在已经处于半退役状态。再踢个一年半载，我就会进入青训营担任管理工作，董事会已经给了我承诺。”

帕特里克点点头：“很不错，但是不知道我还能在国际队呆多久。我自己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过了三十岁，身体状态就差了很多，我的速度已经大不如前了。”

“两个月后我就三十了，但是我感觉身体状态还是很好，长期的一周双赛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我的合同还有一年半，我也要再看看。”中锋格兰蒂说着转向加蒂奥，“科米，我们都很感谢你仗义执言，不过有一点你得清楚，以前的国际队更像一个大家庭，而现在，它其实就只是一家公司罢了。很多事情并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