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逆转（2/2）

赛后的记者会上，法国人布伦德尔主动承担了失利的责任：“我的队员们都发挥得不错，输球的原因在于我——在我们丢第一个球的时候，我就应该做出调整的。很遗憾，我们本来不该输掉这场比赛。当然我们仍然是最优秀的那支队伍，这是不幸的一天，让我们翻过这一页，去面对后面的工作。”

他感慨地摇摇头：“我得承认我低估了加蒂奥的能力，给了他太多的活动空间。如果我在下半场一开始就加强防守，我们真的不会输掉这场比赛。”

第二天，几乎所有媒体的头条版面，都是加蒂奥在比赛中的大幅照片——他一头黑色短发，眼神明亮，嘴唇紧抿，神态坚定。《波利斯时报》：“黑暗的45分钟！加蒂奥一个人击败了我们整支球队！”《灯塔报》：“这一刻神灵附体，加蒂奥完美诠释进攻艺术。”新观察网最为夸张：“足球之神驾临甲虫球场！弹指间强敌灰飞烟灭。”

《黄蜂报》酸溜溜地翻起了旧账：“五年前当加蒂奥第一次为天雷队出场比赛时，他把球踢进了自家球门。这件事人们或许都已忘记。但是客观地说，如果不是在克洛恩的三年时光的考验，就不会有今天如此伟大的加蒂奥。”

决心队主席斯蒂尔正跟随查尼亚商务部长率领的一个经贸代表团在中国访问，听闻球队主场被翻盘的消息之后他不得不提前返回国内，随即召集俱乐部一众高层紧急开会，商讨是否要在冬歇期购进新的球员。在会议中，主教练布伦德尔竭力安抚面色不豫的主席，表示现有阵容足够完成赛季初定下的夺冠目标，斯蒂尔这才作罢。会议结束后他对守候在大楼外的众多记者说道：“我们不会在冬歇期购进新的球员，上周的失利是一个意外，我们会继续朝着联赛冠军的目标前进。”他面带微笑，“更何况，目前的转会市场就是这样，你很难再买到一个杰多维奇，或者一个多里亚斯。”

但是钻进轿车之后，主席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我们必须为球队注入新的力量，三年前组建的这套阵容已经不足以保持我们的优势，今年的竞争异常激烈，而且我很担心我们在欧冠中也走不了多远。难道球探们就真的挖不到像加蒂奥一样水准的球员了吗？”

他的助理扶了扶眼镜：“加蒂奥这样的球员是现象级的，他的成长经历不可以常理推论。就像您刚才对记者说的那样，全世界达到这个水准的球员就只有那么几个，这是特例。我个人认为国际队的实力并不比我们超出多少——他们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加蒂奥这个超强的个体。如果没有加蒂奥，当然他们也还算是强队，但是却没有能力与我们正面对抗，就像上半场那样。”助理小心地斟酌着自己的语言，“联赛是一场漫长的竞争，现在仅仅只是中途。我们可以为下赛季提前做些准备，而眼下最重要的，是保持球队的稳定，您应该公开表示对球队抱有信心。”

斯蒂尔赞赏地看了助理一眼：“你的话很有道理，卡尔松。”他摇了摇头，“让弗林特做了两年主教练真是我做出的最愚蠢的决定，去年我就应该请布伦德尔先生过来，他才是值得信赖的专家。说真的，我的感觉很不好。”

冬歇期开始之后，图勒就带着女友飞往因斯布鲁克，塞洛对此愤愤不平：“你们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上几周，而我却还得面对好几场残酷的比赛，这真是不公平。我祝愿吉姆在滑雪的时候把腿摔伤！不过那样的话我会邀请他俩到曼城来度假，顺便看我比赛。”这个时候正是英超竞争最为激烈的时段，曼联、切尔西、阿森纳和热刺四支球队在积分榜上咬得很紧，谁也不敢松懈。塞洛在前十八轮联赛中十七次出场打进十三球，表现出色，但是最为媒体称道的外援却是曼联队的左边卫，保加利亚人瓦尔谢夫，这位二十七岁的强壮后卫以他出色的传球技术和定位球功夫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艾伦比爵士诧异地对记者说道：“我只是了五百万英镑买来了一个替补，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位世界级的球员。你们都说，亚历山大从来不会买错人，但是我必须承认，他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真的！”

而在西甲赛场上，榜首之争也同样激烈：皇马、巴萨、马竞和瓦伦西亚四支球队积分几乎相同，行家们甚至不敢预测那支球队将会最终夺冠。巴萨在开赛前没有大规模引入新球员，新主教练德维奇尔将罗马尼亚中场米哈拉奇树立为中场核心，右路则依然是快速强壮的拉尔丁，这套阵容在第一循环中表现不错，但是在欧冠赛场上他们却大意失荆州，与巴黎圣日耳曼队的两次较量结果是一平一负，还被伊克迪亚打进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小角度世界波，最终仅以小组第二出线。

皇马则是赛季之初表现平平，在多里亚斯复出之后他们渐入佳境，第一循环结束之际排名第三。瓦伦西亚和马竞分别排在第二和第四。

国际足联公布了年度世界足球先生的投票结果：二十六岁的巴西影锋多里亚斯无可争议地当选，英格兰边锋兰开斯特以其在联赛和欧联杯赛中的优异表现排名第二，效力于巴黎圣日耳曼队的尼日利亚前锋伊克迪亚获得铜球奖。施丹纳对这个结果嗤之以鼻：“美洲、欧洲和非洲各有一人入选，这就是国际足联的政治正确。真TM操蛋。照我说，你的表现足够配得上进入前三，都是一群故意装作视而不见的黑心瞎子。”

“伊克迪亚配得上这个奖，你应该也看到了他在对巴萨时打进的那个球，真是神来之笔。”加蒂奥说道，“何况他这一年始终表现得这么出色，无可挑剔。明年的欧冠淘汰赛，圣日耳曼将会是个很难对付的对手。”

“到了桥头再过桥。你不来伊比沙岛和我们一起度假吗？”

“单身狗不想看你们夫妻秀恩爱，再见。”加蒂奥挂了电话。他没有听到施丹纳的哈哈大笑。

《灯塔报》质疑年度世界足球先生的评选结果：“这三个人是很伟大，多里亚斯是无可争议的。但是不客气地说，加蒂奥今年的表现比另外两位要亮眼得多。只是我们的联赛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可是我们的联赛水准可不低，加蒂奥至少配得上一个银球奖。”

平安夜，和往年一样，加蒂奥独自度过了自己的生日。随后他来到首都克洛恩，第二次领取了查尼亚年度最佳球员的金球奖。并受邀出席了总统先生举行的一次国宴，又作为嘉宾和电视主播一起解说了一场英超球赛，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盯着酒店房间的天板，发了很久的呆。

克洛恩第五大学附近的那条小马路，还是和几年前一样安静，没有什么变化。加蒂奥仰头看着自己曾经住过的那栋公寓楼，不知道现在住的又是什么人？想必一定也是学生。那株高大的悬铃木依然还在，容颜未变，中国人管这种树叫法国梧桐，在遥远的C城，也有很多这种树，那里还有一种叫做香樟树的高大乔木，它散发出的香味是真正的家乡味道。

一对路过的小情侣认出了他，兴奋地窃窃私语。加蒂奥朝他们点头致意，然后转身走了。

下午，加蒂奥来到数年前常去的一家书店，店内的摆设还是那样，没有什么变化。人们安静地各自看书，有不少读者认出了加蒂奥，但也只是惊喜地轻声向他打个招呼而已，没有人喧闹。

他在二楼落地窗前的小沙发上坐下，默默地发了会呆，顺手拿起一本书读了起来。那是时下正火爆的一本网络小说，他认真地读着，有女孩子悄悄走近用手机给他拍照，加蒂奥浑然不觉。

他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是一个克洛恩本地的号码，他疑惑地瞅了一会，按下了接听键。

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女声，温柔地问道：“你好，请问，是科米加蒂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