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命运突然打开的一扇窗（2/2）

“我从未见过哪位本土球员将力量与技术结合得如此完美，当年的沃尼特也许能做到，但就是没有加蒂奥的这种美感！”

国际队逐渐控制住了中场，弗林特部署的菱形中场在防守上显得很吃力。第三十九分钟，加蒂奥在中圈精准的直传球塞给禁区线上的塞洛，塞洛一个转身抹过防守他的莫罗普罗斯，就在这时裁判吹响了哨子。

原来就在塞洛转身突破的瞬间十一号格兰蒂也从右路同时插入了决心队禁区，却被决心队三号法布里拽倒，裁判看得很清楚，当即判罚了点球。观众们热烈地呼喊道：“加蒂奥！加蒂奥!”

加蒂奥双手叉腰站在罚球点前，助跑两步右脚抽射球门左上角，二比零。

解说员梅利欢呼道：“了不起的加蒂奥！第二循环的九场比赛，他竟然进了十一个球！另外还有五次助攻！即使是世界上最好的球员，也不可能比他表现更好了！”

当年一直为决心队效力的老国脚雅各布斯声音有些低落：“是的，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这么出色的选手，看起来他似乎要创造一个新的时代了。”

《波利斯时报》记者米勒长叹一声：“我们已经输掉了联赛。”心情愉快的弗洛伦丝笑着安慰他：“没有关系，本赛季你们真正的梦想是欧洲冠军杯。”

《体育时报》的格兰特回头扫了他俩一眼，面带微笑却冷酷地泼冷水道：“我觉得拥有贝尔蒂埃和什韦佐夫、瓦利亚尼的尤文图斯队才是欧冠联赛中最有实力的队伍，你们的球队要是与尤文图斯队遭遇的话，恐怕很难获胜。”

弗洛伦丝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这种实力对比我真的一窍不通。我只是喜欢看男人们在场上奔跑争抢，我觉得这个时候的男人特别有魅力。”

米勒沉默了很久才回答道：“我看两支球队实力差不多，谁都有可能获胜。”

下半场刚开始，决心队就由克雷布斯利用角球机会头球顶入一球，决心队的球迷们看到了扳平的希望。弗林特在场边拍着手，鼓励队员们继续进攻——然而国际队依然保持着中场的优势，第七十分钟，九号塞洛从左路带球突入禁区，左扣右拨连续晃过德莱诺和米切纳，右脚背抽射远角，三比一。

比赛结束的时候，拉德尔合上手机对奥托卡兴奋地喊道：“风暴队在客场输给鹰队了！”现在国际队是联赛第一了，这是十八年来的第一次！

奥托卡瞅了他一会儿：“你有烟吗？”拉德尔一愣，奥托卡可是从来不抽烟的呀。

拉德尔问俱乐部的工作人员要来了香烟，奥托卡点烟的时候，手直发抖。

他深深吸了一口，让那芬芳的烟雾侵蚀自己的肺部，体味着那种有毒的快乐。

赛后决心队总经理卡灵顿接受记者采访时明显底气不足：“我们已经丢掉了联赛冠军，但如果我们夺得了欧洲冠军，这将仍然是一个伟大的赛季。”

已经打进十七球的塞洛对记者说道：“我对联赛最佳射手没什么兴趣，但我渴望着联赛冠军。我们会成功的！”

第二十四轮战罢，联赛停赛一周。周二早晨加蒂奥驱车来到训练基地，奥托卡将他叫到一边：“马尔科莱维给俱乐部打来了电话，你得马上收拾东西和安迪一块走。”

加蒂奥瞅了教练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老半天才回答教练的话：“好的，我这就去。”

入选查尼亚国家队！加蒂奥曾经一度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有这一天了。可是在他几乎已经完全淡忘了这个梦想的时候，命运却敞开了一扇大门。

马拉斯和科斯米奇为即将随各自国家队参加世界杯热身赛的四个小伙子送行，“现在联赛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三个月之后世界杯就要开赛，我请求你们一定注意保护好自己！在必要的时候哪怕假摔，不要吃会影响自己状态的美食，保持充足的睡眠，回卡雷达之后我会安排队医立即为你们检查身体。总之一句话，远离伤病！”科斯米奇唾沫四溅地叮嘱道。

“知道了，每次去参加国家队的比赛你都要念叨个没完，我们会注意的。”塞洛不耐烦地说。

“将来你会知道，我们这样不厌其烦地嘱咐决不是多余的。”马拉斯好脾气地说道。

于是塞洛和加蒂奥登上了飞往克洛恩的班机，拉茨则直接飞往柏林，直接在那里与俄罗斯国家队的其他成员会合，参加德国队与俄罗斯队的热身赛。尼日利亚小伙子阿弗莱则飞往拉各斯，参加尼日利亚国家队的集训。

塞洛在飞机上与一位黑皮肤的漂亮空姐眉来眼去，加蒂奥问道：“看来你又有新的猎物了？”塞洛嘿嘿一笑：“你还是不了解我的口味。黑的半黑的体味太重的我都不碰，玩玩暧昧而已。”他凑过来指着杂志上那位美艳无伦的女星小声道，“和这个女人睡觉，那才是我的梦想。”

加蒂奥转头瞧去，那是伊莎贝尔莱恩，一位二十六岁的电影明星，象一株兰般在杂志内页上静静绽放。

他将杂志递给塞洛，自己打开了《体育时报》。报纸上介绍了阿根廷国家队的新核心，二十六岁的卡多索，这位身高180CM的中场球员早年一直默默无闻，直到两年前他加盟德国勒沃库森队，从此大显身手，很快成为欧洲足坛耀眼的明星。拜仁俱乐部主席托尔贝格就曾遗憾地说道：“可惜他不是德国人。”

“你在想什么呢？”塞洛打断了加蒂奥的沉思。

“安迪，你还记得拉赫曼么？”

“不记得，那是谁啊？”塞洛困惑地问。

“一个加纳球员，当年我在阿根廷世青赛上遇见的几个天才之一，他曾经被认为会成为这个星球上最出色的足球运动员。那时我还遇见了帕拉多，五年过去了，他现在已经是世界足球先生，而拉赫曼，很多人都已经想不起他的名字。”加蒂奥笑了笑，指着报纸上的照片，“这个卡多索，两年前他只是个不起眼的无名球员，如今却成了阿根廷国家队的十号。所以我想这个世界上有才华的年轻人其实很多，但是才华未必就意味着成就。所谓成就，一定是因为比别人更专注，更勤奋，同时还拥有别人没有的运气，仅此而已。”

“天才，这是个被人用滥了的词，三年前我也随国家青年队参加了世青赛，”一向嘻皮笑脸的塞洛也严肃起来，他沉吟着，“那是在德国，我得到了银靴奖。只要是有点技术的，或是身体特别强壮的，都会被记者们说成是天才。可是光有天赋有什么用，我敢打赌这些人大多数都很快会被人遗忘。极少数人会成为真正的球星，那也是因为他们后天的努力。”

他补充道：“得像我这样，既有天份，还非常非常地努力。”

“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在机场的大厅里他俩真的遇见了伊莎贝尔，这位被工作人员簇拥着的大美人也瞧见了他俩，她摘下了大墨镜笑着向两位球星招手致意，塞洛为此兴奋了好一阵子，加蒂奥也很激动：“她本人比照片还要漂亮。”

查尼亚足协的训练基地位于克洛恩西郊的森林公园内，仅有一条简易公路通往此处，一路上只见林壑幽美，满目苍翠，加蒂奥连声感叹：“真象是世外桃源。”见塞洛困惑地瞧着自己，他笑着解释：“就是阿卡迪亚的意思。”

“拜托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卖弄你的东方语言，OK？”

坐在汽车前面位置上的两名足协工作人员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议论上周的英超比赛，谈论着阿森纳队的丹麦前锋克里斯腾森，这个身高191CM的高大中锋在对桑德兰队的比赛中一人独进了四球。那两人热烈地赞叹着英超联赛的激烈程度和精彩水准，接着又异口同声地抨击耗费巨资引进球员却在联赛中表现拙劣的克洛恩天雷队。

加蒂奥沉思道：“克洛恩人对足球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态度，你遇到的每一个人，每时每刻，他们都会聊起足球。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卡雷达式的平静，他们不会因为球队的胜利而将你捧上天，也不会因为失利而把你贬入地狱。”

司机反驳道：“要是那样的话，看球还有什么乐趣呢？”

“这个世界上比足球重要的东西太多了，比如家庭和睦，比如世界和平。”塞洛插嘴道，“爱情、友谊都是比足球更有分量的事情。说到底，足球不过是一种游戏而已。”

加蒂奥连连点头。

进入训练基地之后加蒂奥顿觉豁然开朗，一条长长的马路两旁是跑道和四块标准训练场地，马路尽头的建筑群是办公楼、健身房和旅馆，在大楼后面还有一座游泳池。已经前来报到的国脚们正在一块场地上练习，栏杆外围了不少记者和特意赶来的球迷们。

刚满四十三岁的主教练莱维身高180CM，身材匀称，刚毅冷峻的脸上总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仿佛有意在自己和世界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见到前来报到的两名国际队球员他只是简单地点点头，就叫他们各自去领装备。

国家队助理教练奥立弗比德尔身高188CM，退役前是一位出色的前锋，他引着加蒂奥领取了自己的运动装备：几套国家队比赛服和训练服以及护具。瞧着藏青色上衣、蓝裤和藏青色球袜的国家队队服，加蒂奥心中真是感慨万分，当年从卡雷达青年队进入成年队他就在梦想着这一天，没想到竟然等了足足六年。

比德尔见他发呆，便催促道：“我们赶紧去训练场吧。”

在训练场加蒂奥见到了当年的队友，如今已经转会决心队的德莱诺，见到了天雷队的纳尔雷多、赫斯特和马洛里，见到了来自巡逻兵队的萨默斯、帕西奥和维伦特，也见到了来自皇家马德里队的著名球星约翰斯托克，可是他却没有见到水晶城风暴队的队长克拉克茨。看来莱维教练是下定决心要舍弃墨西哥世界杯赛上打进四强的那批英雄队员，这的确是一个需要巨大的勇气和执拗的疯狂才会作出的决定。

马尔科莱维与国际队的助理教练拉德尔的经历有些相似，当然他曾经在乙级队踢过几年职业足球。后来他一直混迹于中小球会担任管理人员，再后来他从助理教练干起，成了巡逻兵队的主教练，并在执教的第一年就成功夺取了甲级联赛冠军，第二年又获得了足协杯冠军并率领球队闯入了欧冠联赛的八强，在短短两年时间里成了查尼亚足坛最炙手可热的教练员。同时他也是被议论最多的教练员，称赞他和非议他的球迷都很多，每天在网上吵个不休。

弗林特率领的国家队在荷兰欧洲杯上成绩糟糕，查尼亚足协于是聘请莱维顶替弗林特成为国家队的新任主教练。这个决定同样引起了巨大的争议，但是足协主席弗劳先生表示：“马尔科是我们的男子汉，他会带出一支优秀的国家队，我深信这点。”

不过尽管莱维成功地率领查尼亚队从世界杯欧洲区预选赛中出线，他还是没能得到球迷和媒体的认可。大家批评他挑选队员过于随意，阵型安排令人无所适从，《体育时报》指责道：“离法国世界杯开始只有四个月的时间了，马尔科却还没给他的球队找到合适的队员和阵容。”

球员们在餐厅里很自然地按各自的俱乐部形成小群体，队中最大牌的球星约翰斯托克则和助理教练比德尔两人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一边吃一边小声地聊着。塞洛和加蒂奥谢绝了德莱诺邀请他们加入决心队这一伙的好意，两人独占了一张桌子。眼见来自阿德兰斯竞技队的吉姆图勒端着餐盘可怜巴巴地东张西望，加蒂奥便举手招呼他过来。

吉姆图勒身高184CM体重80千克，他比加蒂奥小两个月，既强壮又灵活。莱维在风暴队的贝莱尔弗和竞技队的塔特姆两名前锋之间犹豫很久，最终选择了前者，这使得图勒成了竞技队中的唯一一名现役国脚。图勒留着一头短发，一见到来自超级球会的国家队队友就会露出讨好的微笑。

见加蒂奥友好地招呼自己，图勒连忙凑过来在两人身边坐下。塞洛扫了一眼他的餐盘：“意大利饺子，看来你也和科米一样，喜欢意大利口味。”

图勒喜滋滋地道：“是的，这里的伙食很丰盛，大饺子，小饺子，意大利面，鸡肉鱼肉，什么都有。比在俱乐部要好得多了。”说着还瞧了瞧塞洛的午餐：面包和脱脂牛奶、鸡蛋西红柿、水果拼盘以及蔬菜沙拉。

塞洛摇摇头：“你的眼神活象是从难民营里逃出来的一个饿鬼。”图勒笑眯眯地解释道：“在俱乐部的时候，伙食很单调，训练之后大家必须严格按照食谱吃一样的东西。水煮的鸡肉，什么佐料都不放，再有就是更乏味的一堆蔬菜。”他说着皱起了脸，一副饱受折磨的样子，又转头去瞧加蒂奥的餐盘。

加蒂奥笑了笑：“你的饺子是蔬菜牛肉馅的，我的和你的不一样，是干酪鸡肉馅的。既然你在竞技队已经吃厌了鸡肉，就不要再看我的午餐了。”

塞洛嗤笑道：“两个笨蛋。我们是要去意大利打热身赛啊，你们到了佛罗伦萨想吃什么样的意大利美食会没有？全都是最正宗的。意大利人坚持认为他们的食品世界第一，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啊，我很向往那座城市，真有些迫不及待，我一定要一天时间好好地玩一玩。”图勒很向往，“去看看梅蒂奇家族的礼拜堂、圣母大教堂和米开朗基罗广场。”

“是啊，但丁的故乡。”加蒂奥沉思着，“博伊德的伤不是好了吗，莱维教练为什么不召他入队，还是他会直接在佛罗伦萨与我们会合？”

塞洛撇嘴道：“鬼才知道莱维心里怎么想的，那是一个彻底的怪物，没完没了的吹毛求疵，过分关注细节，整天一张扑克脸的家伙。他并不比他的前任更有趣。事实上，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图勒瞪大了眼睛，加蒂奥忍笑忍得肚痛：“我承认他看起来确实不那么有趣，不过我认为他对防守很有研究，关于区域，关于联防，他布置得非常仔细。看得出来，他和奥托卡教练一样，在离开训练场之后了大量时间为球队准备资料。”

塞洛不以为然：“在卡雷达，我们管奥托卡叫做国王，所有队员都敬服他。在这里除了巡逻兵队那三个人，你还能看到谁对莱维表示出敬意？”他看一眼图勒，“当然吉姆可能是唯一的一个，因为在他眼里所有教练都值得尊重。”

加蒂奥摇摇头：“这不一样，我们都是从奥托卡的青年队里成长起来的，他对于我们有着特殊的意义。另外国际队的所有战术决策都是奥托卡和拉德尔两个人做出的，而在这里，比德尔帮不上莱维什么忙。”

“既然你这么推崇他，”塞洛耸耸肩膀，“那你最好祈祷他会完成一个不可能的任务——带领我们象四年前的那支国家队一样打进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