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她痛不欲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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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撑着雨伞,孤零零的站在校门口。
她从5点一直等到五点半,期间雨一直下。
她的心口,莫名的慌乱起来。
肚子咕咕叫,她也浑然不觉。
“同学,你家人这么久没来接你,你一直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保安大叔好心的提醒一句。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自己走回去。”点头哈腰,女孩微笑致谢。
然后,一步一个脚印,她顶着巨大的雨势,往初家的方向前行。
回了家,一身湿漉漉的初夏,看着空荡荡的室内发呆。
妈咪的车停在大门口,初夏却找不到她的人影。
心中的惊慌,无法抑制的扩大。
她掏出手机,右手竟是没来由的颤巍巍,握不稳,摔了两次。
好不容易拨打了,对方却关了机。
“她怎么这样啊?明知道我不住校了,会每天回家吃饭的。”初夏颇为委屈的嘟哝,把手机随意的往沙发上一丢。
她要上楼洗澡,换掉这一身湿哒哒的衣服。
谁知道,她还未走上两步,大门就被人剧烈的敲响。
初夏打开一看,是谭冉冉。
被雨水淋得浑身湿透了的少女,脸色惨白,表情是难以形容的沉重。
“小夏,你妈咪她”
之后发生了什么,头昏脑涨的初夏,完全听不清,也感觉不到。
医院里。
她浑身冒着冷汗,整个身躯软绵绵的,如坠雾里,身边多了好多人。
警察在说,“通过查验岸边的一抹血迹,证明被巨浪冲到岸上的骸骨,是秦茵女士的尸首。”
法医跟着点头,“我取证过医院以前给秦茵女士的医检记录,她的左脚有一根趾头往内弯曲。现在这具骸骨,确实也有这一处缺陷。骸骨的大拇指,还戴着她婚戒。婚戒的指纹,也表明了是她本人。”
发现秦茵尸首的路人也说,“小姑娘,你节哀顺变。”
无数个人在说话,擂鼓般的震痛初夏的耳膜。
她浑浑噩噩,体内的每一个部位都被凛冽的寒风包裹。
她的身心,已经被冻死。
说不出话,难以动弹。
她唇齿发寒,面色白如僵尸
“小夏!小夏!你没事吧?”
随着谭冉冉最后一声担忧的呐喊,女孩彻底的昏了过去。
梦里的世界好黑,呢喃呓语的女孩,清眸紧闭,忍不住哇哇大哭,“妈咪!你在哪里?不要丢下夏夏!我会乖,会嫁你选中的人!以后再也不气你,你回来,好不好?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我不信”
凄惨无力的梦话,化作女孩脸上流淌不止的泪水。
在大人面前不动声色,她于梦中却肆意大哭,哭得上下不接下气。
那张尖瘦得没几两肉的薄弱小脸,泪迹斑斑,苍白却又泛着干涩的潮红。
那抹红色,是泪痕侵蚀太久脸部,弄出来的干疼之色,像极了她呕吐出嘴角的绝望血迹。
“妈咪抱抱夏夏夏夏好冷啊”她又哭又笑,根本醒不来。
她弯曲无力的手指,恍若被恶魔折断的骨朵,破破碎碎,颓然的在空气中虚晃,想要抓住人生中的最后一丝温暖。
可是,五指触及之处,皆是空空如也。
她感受到的,只有蚀骨穿心的凛凛寒风。
“好冷哦,真的好冷妈咪,你、你真的不要夏夏了吗?呜呜骗人,明明说过的,我是你最爱的宝宝”泪水模糊了她惨痛的面容,一把细细弱弱的声线,根本喊不出来。
音调再高一寸,那撕心裂肺的破败之声,让人跟着冷到了骨子里,不忍再听。
一双血迹淋漓的大手,稳稳握住她缓慢晃动的掌心。
把她抱在怀里的男人,四肢都有着几个巴掌大的深刻伤口。
血肉翻卷,露出阴森森的白骨,还在不停的流血。
他的腰部,更是插着大半个破烂的啤酒瓶。
啤酒瓶尾端的碎片犹如锯齿,深深的割进他的肌肤里,造成长达7厘米的可怕血洞。
这个深可见骨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飞速的飚出鲜血。
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皆因为他与鲨鱼搏斗,从鲨鱼的口中夺取秦茵的骸骨所致。
体积悬殊,他虽然成功带着骸骨上岸,却也付出了遍体鳞伤的惨痛代价。
然而,这些皮肉之苦,又怎么比得上这孩子失去至亲的刮骨之痛?
失血过度的男人,就这么坐在走廊的长凳上,怀抱着哭得几乎要断了气的绝望女孩。
他的瞳眸黑得深沉,目光却很温柔,浓郁的情感满满的溢出来。
像是炎热夏天里的风,温暖了怀里冷汗直流的少女。
那股暖意让她舒心,雪白干裂的唇角微微扬出一抹笑痕。
两只细白的小手依赖的往他的脖颈圈着,她的小脑袋甜蜜的拱在他的胸膛,撒娇软哝,“妈咪,你回来了吗?不要走了,抱一抱夏夏夏夏困了,想睡觉”
一手圈抱着她,一手轻抚她的单薄后背,男人低沉的声线无限的耐心,“睡吧”
高贵的脸庞微微往下倾斜,薄唇贴在她渗出大片冷汗的额头。
他不嫌脏,一遍又一遍的吻去那些咸涩如泪水的湿痕。
他眼底的温情,破天荒的显露人前。
商场上世人传言的冷面阎王,如今面对着一无所有的孤弱女孩,耐心到了极致,细致呵护,只为她绽放。
她睡得不安稳,下意识的左摇右晃。
这一番瞎折腾,导致男人腰部的伤口撕扯过度,血液流得更多。
他微微蹙眉,显然这股剧痛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一旁的医生,则是看得后背直冒冷气。
普通人的手指头被刀划破,都能疼上半天。
他这得是多大的意志,才能做到无动于衷啊?
医生求助的看向沉步走来的左亦。
左亦心底重重的叹息,轻言轻语,“顾总,先进手术室让医生给你止血,缝合伤口吧。”
他动作极轻,把女孩平放在膝盖上,却没有将她送走。
双手敞开,他的眼神淡淡睨向左亦。
左亦心领神会,小声吩咐医生,“快拿医疗器械过来,就在这里给顾先生处理。”
“这里?”医生有些为难,“需要躺着入睡,才能方便动手术。”
“听不懂人话?”男人不怒自威,也没有看医生,医生却无端一身寒气。
他抖着双腿进了手术。
一个主刀医生,两个护士,战战兢兢的清洗消毒伤口。
男人始终面无表情,任由他们捣腾。
等到拔出那半个啤酒瓶时,他终于脸色煞白。
堵住血管的瓶子一移开,顿时鲜血四溅,那股常人难以忍受的钻心疼痛,让他剑眉紧蹙,却始终一言不发,舍不得吵醒睡得香甜的佳人。
她脸上的泪珠消失,只剩下干枯的痕迹。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吧唧吧唧着小嘴,笑成了一朵娇艳欲滴的儿。
梦中这般快乐,她却还是要回到残忍无情的现实。
不知道她醒过来之后,又会如何的悲伤欲绝,撕心裂肺。
一群保镖把长凳包围,不暴露男人大腿上的女孩长什么样子。
空气暖洋洋,她往男人的身上钻得更紧,努力的汲取那股让她放下一切烦恼的温暖。
她一动,就牵扯到他刚刚缝好的伤口。
他面不改色,与她一道承受这突如其来的伤痛。
走廊经过的人,没有一个敢停下来瞧一眼。
包围圈里在发生什么,折磨着他们的好奇心,却无法一探究竟。
走廊的尽头,遍体鳞伤的顾振宏无声的跪着。
老人脸庞青紫,左手骨折,右脚脚踝肿成了一座小山。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扭伤、割伤,让人看了心惊肉跳,不禁暗自责备起顾昕寒的无情冷漠。
这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啊,也下得了如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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