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缝符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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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楼里，少女手持符笔，在一块符石上刻印符文。过不了多久，她便满头汗水，最终符师散发着盈盈绿光，然而下一刻，就轰然碎裂。

少女咬紧了嘴唇，取出另一颗符石，接着尝试起来。

无缝符文，最简单的只有九道轨迹，然而这九道轨迹，便是最快的冥儿，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开始成功。

王平一直以为自己并没有天赋，但有些东西，是真的很难说的清的。王平看着自己的手掌，神火跳跃，符文轨迹迅速成型，甚至已经不需要思考。

对于符师而言，符文的等级才是一切。因而王平和罗平比起来，从来就得不到认可，没有人会在意他刻印一级符文能有多快，而只会在意罗平用了三天的时间，刻印了三级聚气阵。

所以，他们都无法理解无缝符文。

王平的手中，一枚银白的镜子散发着幽光，他的手指点在上面，赤红色的光芒闪耀，却没有落下。

王平不禁想起，自己听了王越的话，来到灵州城前，甚至没有和李云告别，她会不会因此而责怪自己。

不，不会的。李云从来不会怪王平，她只会留露出黯然的神情，有再多的悲伤，她都绝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她一直就是这样。

然而，王平却更加愧疚起来。

王平的手指，缓缓落下。这个时候，李云应该会在医馆大堂里看着医书，所以，大概要许久才能发现自己的信号。

银白的镜面上，女子的面孔显现。王平看着女子，面容里的复杂情绪，在看见自己的一刹那，尽数变成了欢喜。所有的表情，都融入了那眨眼的动作里。

她仿佛等了他许久，在这一刻，终于得偿所愿。于是一切委屈和失落都变得不重要了。

她浅浅微笑，轻声道：“小平！”

李云比王平大了一岁，仿佛为了刻意强调这个事实，她叫他的时候，总是会带着小字。而王平从来都会叫他阿云，因为老医师曾经说过，这样才显得亲密。

王平沉默起来，他向来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面对李云的时候，他却总是很想要说话，可是最终，他却只会听着她的诉说。

“你还好吗？”王平问道，仅仅四个字，他的声音却越来越低，仿佛带着心虚一般。

李云抬眼，目中带着些许忧郁，淡笑的看了王平一眼，却没有回答，而是就这样看着王平片刻，才低声问道：“你还好吗？你的身体······恢复了吗？”

王平沉默，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少女，拿出一把蓝色雨伞，撑开之后，散开点点光幕，将王平笼罩其内。

王平向来轻信于人，很少会有自觉防备他人的时候，如今却主动隐藏自己，折让李云讶然，而后眨眼浅笑道：“小平果然成长了呢！”

王平看着光幕外的少女身影，低声道：“我又收了一个弟子。”

“莫不又是个女孩！”李云打趣道，却见王平真的点了点头。

“她叫什么名字？”李云问道，却让王平沉默起来，他缓缓摇了摇头，过了这么久，他竟然，从来不知道她的名字。

李云讶然，而后想起来，冥儿曾经对王平有着很大的怨念，其中之一，便是他在天池上“折磨”了她那么久，却直到一个月后，才通过李云知道了她的名字。

王平越是表现的不在意，冥儿越是倔强的不肯自己去说。尽管那场师徒关系被当做一笔交易，可是若是真的以交易来看待，也实在太伤小女孩的心了。

“你要对她好一点。”李云眨眼浅笑道，而后笑容又渐渐变淡几分，到最后，只剩下了微微弯起的弧度，“不要忘记问她的名字，还有······有时间，多和她说说话。因为，你可能还要陪着她很久！”

王平沉默，而后点了点头。

自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就很难拒绝李云的要求。一如李云从来不会拒绝他。

王平开始给李云讲起了自己离开后的一切，失效的传送阵，雪铃阵法的雪地，有着各种奇异树的灵泉秘境，修行，雷霆，妖兽，隐秘的传送阵，蓝岚，灵州，符塔，小九儿······还有杀人！

一切的一切，事无巨细，他一一讲给她听。

她始终很平静的听着王平诉说，即便听到他诉说着杀人的场景，近乎冷漠的声音与感情，她也只是脸上微微露出揪心的神情，却没有说任何其他的话语。但她的眼神，却仿佛在尽力掩盖更多的情绪。

王平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日的羽化镇外的山上，开过的幽灵，看不到一丝的痕迹。他对她诉说着没有她的八年，他说的很平静，那八年的世界里，除了老铁匠和罗平，从来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他依旧平静，可是心里却多出了一些期待来。他仔细的看着她的脸，不肯错过她任何的表情，感受着她为他担心，为他难受，为他快乐。

他突然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无论是符师，还是符文。原来他的世界里，只有她才是不可或缺的。在他的记忆里，应该一直有她，可却他已经空白了她八年。

“灵池迷雾，果然还是存在吗？”李云露出愁容，她的神色变得低落。当初，他们为了解决王平的身体问题，提出了两个方案，她想要第一种，而王越的算计，却最终让王平选择了第二种。王越想要他变得强大，而李云却只想要他健康。

“我应该和你告别的！”王平道，“对不起！”

李云一愣，而后轻轻笑着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对不起呢！”

“你的第一次，我都会记得！”李云轻声道，“你第一次来到医馆，你第一次在医馆地面上摆着迷宫，你第一次刻印符文，你第一次告诉我，说你要成为符师！”

李云道：“现在，你已经是符师了呢！”

王平想起自己在符塔的所见所闻，他突然觉得，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天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