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戏里千秋（2/2）

躬身一礼之后，洛潇深不做停留，就这样飒踏离去。

“哎哟，这个人好没人情味，还真只当时萍水相逢哩，”楚白衣在明河天霜面前指着洛潇深的背影这样说，但随后又朝着少年少女挥挥手，“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先去处理一下事情去了，大家都在城里，肯定还有机会碰到，我就不作别了啊～”

一声不作别，楚白衣真就一甩衣摆出了酒馆，白袍潇洒。

“嗬，这两个人，还真的是来去匆匆。”天霜抱怨道。

这时候明河半眯着眼睛，姿态从容地坐在凳子上说道：“那个耍刀的小哥儿听他很像学出这里的口音，不过嘛，还是听得出来和这儿的人口音上的区别，所以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来这里办事的。而那个你们说的儒门小哥，腰间的笛子在左边，却用的右手吃饭，我猜他应该是跟人打斗受了伤。你看，他们两个都是有事儿的，你就别抱怨他们了～”

少年的分析，虽然不说是丝丝入扣，却也是有道理可循的，听得天霜不自觉点了点头，朝着明河说道：“哇，你居然能想到这些！”

少女接着把脑袋凑到少年的面前，五指张开在少年的眼前晃了晃：“天呐，你真的是呆头鹅明河么？快说！你是谁假扮的？”

明河被少女这番行径惹得失笑，把少女显得纤细的手指拨开，说道：“唉呀，你这是在干什么呢？我是因为失忆了所以对好多东西很陌生，又不是傻子。”

“我不管，你就是呆鹅明河！”少女对着少年“恶狠狠”说道，随后一手抓起装桃糕的袋子，一手牵着少年的手出了酒馆往城外走去。

“走了走了，你可有眼福了，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三月十五，城外可是有社戏表演的。”

“慢点慢点～刚刚吃完饭肚子很饱的～”

“快点儿快点儿，社戏很受欢迎的，午时过了就抢不到座位了！”

少女拉着少年的手，出了酒馆，穿过小巷，奔出大街，一直出了城门。

城门外桃影纷纷，零落无数瓣。

天霜带着明河来到城外一处旷地，这里已经搭好了一处戏台了。

戏台前四处已经零星站了不少人了，有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也有粗布衣裳的农家老少。

戏这种东西真是有意思，朱漆重门里的贵人爱看，田间阡陌里的贫人也爱，戏里是纷纷天下，也是鸡毛蒜皮。

少年少女一起等了好些时间，拥挤人群将戏台前的旷地都包围，戏班子的人来摆放了上千根长板凳，真不知是哪里来的阔气。

少女的性子明明那么着急，等着看戏的时候却很安静，跟明河坐在长板凳上，轻声说道：“开始了～”

铿锵锣鼓声响，台上二胡与管弦不绝。

身着夸衣，脚踩登云履的戏剧人物上了台，唱腔沧桑里带着一丝豪迈：

“便笑那江湖三两九，世路纷纷未肯休。

龙泉剑、金缕衣，百年归老不相陪，人间情与义在，打马过凉州。

只恨繁华空过眼，要千秋，是千秋。”

两字“千秋”，声声延宕，婉转绵延，直上云霄。

“好！”

台下叫好生不绝，或惊叹、或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