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火热的冬天(三)(2/2)
“哈哈哈!子膽,你家的孩子这话说的不错,给你当儿子确实挺憋屈的!”
章惇笑得很张扬,有一丝解气的成分。同时,又心生羡慕,自家的几个孩子也不是特别出众的,或许也因为他这个父亲掩盖了他们原本的光芒。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是前面的这个蓝色已经很耀眼了,甚至是像子膽这般在文学的殿堂里灿烂夺目;也可以像他这般在仕途上这般年纪已然登上副相的位置----那么,他们的孩子得要拥有怎样的蓝色,才被人家注意?
他第二个儿子就曾说过一句混账话:“爹爹,反正不管我怎么努力也不会超越您的高度,也无法让人认识到我存在的价值,不如我就当一个特别混蛋的儿子,或许能留给世人一个特别深刻的映像。”
他记得当时的他是怒极反笑,在儿子的头上重重地拍了一把掌,而这段话也深深地映在了他脑海中。
一个人来世上走一遭,谁都有不服气的时候,而这种不服气,有时也是一种向上的动力。当初,他与比自己还年长一些的侄子同年参加科举考试,俩人都高中了,可就是因为自己的侄子高中状元,排在了自己的前面,自己因为不服气,把这次中进士的名额放弃了,重新考了一次,取得了一个好名次,这才出来做官。那不也是因为不服气、不服输所带给他的一股强大动力么?
想想自己的行为也足够荒唐、足够幼稚可笑的!可,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因为他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自己的优秀。
“走,我们去雅间,这大厅让给其他人。”
苏轼俨然一个老板,招呼着同桌的同僚,有几个是后来才到的,特意干过来体味一下热辣辣的火锅滋味。先前的曾布、蔡京、黄庭坚都来了,只有范祖禹怎么也说不通,喜欢宅在家里著书立说,外间的一切纷纷扰扰与他似乎无关。
一个人一个性格,一个人一个合适的位置!
像苏轼这般喜欢热闹的人,是很难静下先来著书立说的,想起这一点,苏轼也感到颇为惭愧!一晃,他的父亲苏洵已经离世二十个年头了,所著《易传》尚未完成就病重,离世前夕,命他续其志写完《易传》,直至今时今日,他还未能将其完成。
吕公著是最后一个赶来的。
苏轼摈弃掉心头的些许伤感,笑着迎了上去:“还好吕相及时赶来了,要不少了你这一份子,让子厚少出一滴血,那我就不痛快了!”
“呵呵!有好吃的我能不来吗?听说还是要送给我们这些生活在东京城里的一个火热的冬天——好大的气魄!那不得过来第一时间检验一下,这自助火锅城是否名副其实?”
“是得好好检验!这才是最主要的,至于我出血的问题,那都是小问题,我家虽然没多少钱财,但这点小钱还出得起!”
“哈哈,子厚是痛快人-------子膽,我们是哪一间,往左还是往右?”
范镇一个人走在第一个,迈上二楼,便驻步不前了。
“往右,门房上镶嵌着竹亭轩的就是。”
“竹亭轩?难道这雅间里既有竹子又有亭子?”
“子厚,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典型的望文生义——太过现实,缺少诗意!”
司马光原本看章惇还有那么一点不顺眼,毕竟俩人属于不同的堡垒:一个典型的保守党;一个极力拥护变革者。可,或许是因为苏轼的缘故,亦或许是因为这段时日相处下来,此人还是一个有能力、会办事的主,对他所提出的朝堂决议没有不知趣地明显表示反对,老老实实办着自己该办的事情,没有让他不痛快。
所以,再看章惇,似乎顺眼了许多。内心没有如初回朝堂般,琢磨着该怎么样才能将之踢出朝堂,让其远离政治中心。
“相爷,您这话倒是实话,我就是一个活在现实里的人,说到诗意,哪能和子膽相比——子膽完全是活在诗里、画里,要不然,哪能在这些方面让人望其顶背呢?”
“子厚,你这话不像一个老朋友说的,让人听来,好像我这人活得及其不现实,可,我自个儿觉得,我比谁都活得真实!”
“竹亭轩!”范镇走进雅间,念叨一遍雅间的名号,捋着胡须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子,这竹子,还有这亭子,都是画在墙上的,只是这画的功力差了那么一点,倘若换成子膽来画,想必这间雅间可以坐起涨价,还会有人抢着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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