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二 酒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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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酒肆位于官道旁，此时又接近晌午，从原州城往南的客人不管去哪，总会选择在这歇息片刻。

酒肆不大，比不上原州城内的最豪华的客栈。

酒肆不小，比那路边支棚摆摊的野铺子气派。

前堂是由三间正房组成，能容下十一张桌子，掌柜的手脚勤快，桌面上擦的锃亮，不许有一点灰尘。如果说外边挂着的招牌是脸面的话，里头的桌椅就是手脚，手脚脏兮兮，油的，有那个客人下次还来吃酒？

中间放着一张柳木长桌，足足占据整个大堂中间，采光很好，是酒肆里最好的位置，用城里的话来讲，就是上座。长桌两旁各摆放着一条长凳，首尾有一把关椅。这桌是给贵客或者走运的镖局准备的，他们出门一趟往往有十几二十多人。

靠墙两边各摆着五张小方桌，做两三人绰绰有余，这些是留给人少的客人。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枝头上的青色幌子才静止不动，许剑这才回过神，动身走进酒肆。

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破桌断椅，酒杯碎盘，以及围在边上的酒客，乱乱哄哄的，还夹带着孩子的哭声，看不清里面情况。

许剑匆匆扫过周围一圈，没发现周幼渔等人，倒是在人群后边看到先他一步走进来的吕道人。

这时，年轻道人也发现了许剑，面露欣喜，冲他招了招手。许剑轻点点头回应，走了过去。

“惭愧，贫道本想给后面人让个位置，谁知三让两让就被人挤到最后面了。”吕道人苦笑一声。

许剑心下明了，凭他的武功若想挤开人群，简直易如反掌，只是不愿这样做罢了。随后许剑垫起脚，越过人群向里面看去，中间的柳木长桌旁正有两拨人相互怒视，其中就有灵州一行人。

对面有八九个人，多为年轻弟子，有男有女，大部分穿一身黄杉劲装，有几人衣袍凌乱，身上还带着伤，看样子应该是赵虎所为。这些人中有俩人比较瞩目，一个秃顶老头跟一个满脸怒容的白面胖子，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同。

他还看到，在白面胖子的绸缎外衣袖上印着几个黑乎乎的抓痕，分外明显。

灵州众人靠前站着几人，宋云、赵虎、王老头、正明等。在他们身后立着一张关椅，上面靠坐个人，粗布麻衣，看装束像是个乡下老人。

老人的额头似乎受了伤，马道人在帮他处理伤口，宽大的道袍恰好挡住了大部分身段，因此许剑看不清老人的样子。

在老人的身旁还站着个女童，大概有三岁左右，穿一件着土黄色的宽大衣服，像是大人的衣服改小的，上面还缝补着不同颜色的补丁。不知道为什么，从许剑一进门，就听见女童一直哭个不停。

他寻找的周幼渔就在女童身边，这时小青打了一盆清水来，她随手在身上撕了一块白布，蹲下身就帮小女孩清洗脏兮兮的小脸，一边擦一边还安慰小女孩，但女童依旧哭个不停。

掌柜的从后厨搂了头，他见两边人还没动起手来，一路小跑从后厨跑了出来。只见这个略显肥硕的中年汉子跑到长桌尽头，两手合拢，哭丧个脸不停告饶，“各位大爷，大侠，求求您们了，别再打了，这张柳木桌是我爹那辈留下的，求求你们了，千万别打坏了……今天…今天的酒钱就当小店赔礼道歉了。”

他这一番话倒让两边僵硬的气氛缓和不少。

许剑看的眉头一皱，他来的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求问旁边的吕道人，后来又有个热心的酒客拾漏补缺，这才明白个大概。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小孩子顽皮胡闹。

……

那白面胖子名叫鹿圆，是原州正道门派飞鹿门的少主。和一般纨绔公子一样，鹿圆平日里吃喝玩赌，样样不缺，才二十出头已经变得肥胖不堪，出门上马都要有人相扶才行。因此，原州城的人私下都叫他鹿猪。

而那秃顶老头是飞鹿门主鹿晖的结拜义弟，姓关名山客，江湖人称破山客，一对破山掌在关中一带颇有威名。

自从接到范府通知，飞鹿门便开始准备寿礼，多日筹划终于在昨天备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