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资本的翅膀（1/2）

公安部的评委们对我们的项目表现出很大的兴趣，不断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也对我们采取的技术路径、以及应用前景给予了不错的评价。

而4个外部专家个个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

我在学校的时候，也经常被请去当专家，参加各种项目的评审，我太理解他们了：这些理论专家们听惯了那些专业性、学术性的演讲，看惯了各种数据图表与公式推理。我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根本称不上学术。

可能是看到公安部里面的评委们对这个项目反应积极，专家们只好硬着头皮、准备应付差事式地提问，以履行完他们的职责。

但我知道，如果真的这样走完过程，这4个专家肯定最后会将我们的项目否定掉。尽管我打印的项目资料中已针对这类专家进行了专业理论方面的深入论述，但他们一个个可能都还没打开瞄上一眼。

我得找机会设法扭转不利局面。

这时，一个专家提问：“你所谓的人体气味指纹，科学依据是什么?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东西，现在才有人提出来?”

这其实是一个外行人问的非常基础的问题，我本来可以从警犬开始，以浅显易懂的方式，几句话就解释得清清楚楚。但是，为了这个专家的颜面，为了让我们的项目显得科技含量十足，我去简就繁，从生化原理、医学理论、国际学术界的研究历程及最新进展、各顶级国际期刊资料、我们这两年的实验数据分析等等多个方面，以十分学术化的方式给他作了答复。

最后，我专门就南山刑警大队抓住那个犯罪分子后，我们对他的气味指纹的前期研究与最后的实测结果对照、以及最后获得公安部认可、成为中国第1个犯罪分子气味指纹的成果作了说明。

理论与我们实际的应用两者结合，我想，这个答复他应该满意。

说不定，在座的公安部评委中，也许就有知道那个案子、或知道公安部气味指纹库的专家，他们可能还会帮我说几句好话。

我讲完后，看了一下公安部的评委们，让我失望的是，似乎没有一个评委知道我说的那个成果。但我这样的答复，却与这几位外部专家的思维模式对上了频道，他们的精神立即振奋起来，开始饶有兴致地翻看摆在他们面前的项目资料了。

这时，会议主持人看了一下时间，1个小时的评审时间已经超了15分钟。

主持人用眼神扫了一下在场的各个专家，意思很明显：还没有提问的3位专家抓紧时间，每人1个问题，尽快搞完结束。

一位姓郑的专家在项目资料中抓住了数据分析中存在的问题。

从他提的问题，我看得出来，他虽然不懂我这行业的技术，但一定是数据分析方面比较厉害的专家。否则，不可能在这么复杂的数据中一眼就看这么细小的问题。

但他提的问题，只是研究方法问题，不会对我的项目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我虚心地将我们的实验设计、统计方法向他进行了解释。

我一边解释，他一边质疑，问我为什么使用这种传统方法而不用最新的方法。我只好说，在数理分析方面，我不是专家，新方法的确没掌握好，担心弄不好反而出错。希望以后在这方面多多向他请教。

郑专家看到我终于认输投降，得意地露出了笑容。然后以一种慈爱的口吻说：“在实验性的科研中，先进的数理统计工具是非常重要的，不仅能大大提升科研效率，还能获得常规思维意想不到的结果。希望你们引起重视。当然啰，我这要求也不是对你们吹毛求疵，我们国内的科研人员普遍不太重视方法论，我碰到一个就要提醒一个。”

“谢谢，谢谢！您说得对，我们得努力将这块短板补上。”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姓郑的专家是国内痕量分析方面的权威。可惜当时没有要到他电话，后续有什么问题还可以请教他。也不知道他瞧不瞧得起我这种用落后工具的人来打扰他。

最后，另两位专家分别就可靠性、软件防伪各提了1个不痛不痒的细节性问题，我都给了他们满意的答复。

会议延长了1个半小时后结束，当天没有宣布任何评审结果。

我心里忐忑不安，和苏警官一起赶上当晚最晚一班飞机，回到了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