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归来依旧(1/2)
夏府一如往日的平静,白秋纹看着满天的阴霾,心里是没由来的烦躁,她在院子当中勉强走了一圈,一指一指掐着一片尚嫩绿的芭蕉叶,盯着一株被雨吹打了一地的花,枝头已是绿肥红瘦。
铃吾不久会有一场不大不小的盛会,家中三个男人都不在,偶尔有江湖上的人来府中攀关系借宿,她都让人去推脱了。以往都是夏恒川去处理这些事,他心思八面玲珑,能将方方面面想得妥帖完备,白秋纹从不插手。
清晨过后,雨势小了一些,白秋纹正要再回去休息一下,跟在她身边的大丫鬟不知碰到了什么事,慌里慌张地跑来:“夫人!夫人!”
白秋纹秀眉一拧,语带斥责:“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还这么不稳重?”
大丫鬟脸上慌乱却不减,说道:“老爷和两位少爷都回来了!”
白秋纹面带喜色,提着裙角往门口快速走去,大丫鬟嘴还在颤抖着,快步跟在白秋纹身后,慌张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秋纹喜嗔道:“虽说老爷贬官,回了家就是喜事,把你那嘴角都给我翘起来,别让人看着觉得晦气。”
白秋纹走下廊时,另一个丫鬟在她头顶撑了一把伞,玉珠缓慢地沿着伞面滚落下来,白秋纹嫌丫鬟走得慢,夺了伞自己快步走去,顾不上被雨水沾湿了的裙角。
大丫鬟数次欲言又止,见她喜意如此,不忍夺她此时欢笑,只能紧紧跟在夫人身后。
走出了这间院子,白秋纹见府中管家站在雨中,微微弓着身,神色同样古怪。
白秋纹再回身看看大丫鬟,只见她眼中噙着泪,哆嗦着唇。
白秋纹心中“咯噔”一声,走得更快了一些。
刚一出府门,她先是看到了段辛辰,然后才看到段辛辰背上的夏恒川,夏恒川两手耷拉着,没有一丝力气。
夏屿青抿着嘴站在满是泥泞的马车旁,夏岭从马车上下来,满身泥泞,微笑道:“夫人,我们三个都回来了。”
白秋纹脸色剧变,如遭雷击,愣在当场,脑中一片空白。
白秋纹强撑着一笑,张了张嘴,想要问夏岭,夏岭缓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向旁边走了两步,让开了道路:“夫人,有话回去再说。”
雨中的夏屿青抬头看看夏府的牌匾,把手中马缰交给赶来的小厮,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似乎还在犹豫自己应不应该进这个门。
雨把一切都洗得更加萧条,仿佛偏要为他们再添一份凄凉。
走过门槛的夏岭提高了声音叫道:“屿青,回府了。”
段辛辰背着夏恒川迅速往他住的院子走,其他人只见一道白影飘过,滴雨不沾身。到了院子门口,小四小五接过段辛辰背上的夏恒川,面面相觑。
两人心道,夏恒川模样只是像睡着了,是受了什么内伤?但看段家公子的脸色,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寡言的小六从角落里走出来,搭了搭夏恒川的脉搏,把他放回房间里。
段辛辰一句话没说,转身就此准备离开,他迎面碰上慢慢走来的夏岭夫妇二人,抱拳行礼:“晚辈先行一步。”
白秋纹被夏岭一路牵着走过来,神情失魂落魄。
夏岭挽留道:“不如等雨小些,留在这里喝杯茶再走也不迟。”
段辛辰笑道:“确定他没事了,我也该回去了,等他醒了的时候我再来看他。”
白秋纹听到“没事”两个字,如从梦中惊醒,急忙嘱咐下人给他拿了一把伞,段辛辰撑着伞走出去,白衣黑伞,俊逸无双。
夏屿青还站在夏府门外,被雨洗得脸色发白。
雨下得越来越大,白雨如银河倾斜。
段辛辰撑开伞,默默走到夏屿青身边去,把这把伞放在了他的手上。
夏屿青原本正在发呆,被平白塞了一把伞,心中错愕。
段辛辰什么都没说,飘然离去,衣袖翻飞如同一只纯白的鸽子。
夏屿青的目光移到面前的两座石狮子上,石狮子威严、庄重,让人心中生不出任何亲近感,他抬脚走了上去。心中注定不能如段辛辰那样洒脱,翩然而来翩然而去,在城头三剑了万事了,就这样放人离开。
夏屿青用力握了握拳头,悄然叹气。站在府门口的管家见他竟然还真敢回来,脸色一沉,阴阳怪气说道:“少爷还真回来了?”
夏屿青平静握着伞,一低头进了府门去,院中一片浓绿正待展开,夏屿青从容地穿梭在雨中,像是一把冰冷的剑。
夏恒川房中,夏岭搭了一下夏恒川的脉搏,低头沉思。
夏恒川明面上似乎没有大碍,身上伤口已经愈合地差不多,只像是睡着了一样,但夏岭脸色越是平静,白秋纹心中就越发不安。
白秋纹步子虚浮,声音轻飘飘地问道:“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夏岭笑道:“什么怎么了,辛辰去城门接我们回府,都没让他喝杯茶再走。”
白秋纹看出夏岭笑得不由衷来,她虽然只会一些强身健体的武功路数,但白氏向来以武传家,又在铃吾呆得多了,有些事情还是能看得出来。
她见夏岭不肯直说,当下变了脸色,问道:“恒川这是怎么了?他们两个倒好,个个都是没说一句话就跑出门去,让我在家里担惊受怕的,你们回家还通了气,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难不成让我去问辛辰?”
夏岭抬手把她冰凉的手的手捂在自己手心里,宽慰道:“没事,有事也不是大事。”
夏岭想起他们刚刚成亲的日子,那时候她还是个经不起大风浪的妇人,府中若是有朝中人上门,她都要担忧很久,生怕夏岭惹到了人。那时他早已经在江湖上滚了一圈,不太放在心上,倒让她把自己的一份忧心也承担了去。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她跟在自己身边,也都不容易。
白秋纹脾气上来,抽出手,捏着夏岭腰间肉,狠狠一拧。
夏岭一疼,又气又笑道:“好好好,我说,我说,恒川在外跟人比试落败,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死是死不了,就是得昏睡好些日子了。”
白秋纹眉间忧色深重:“大哥这些年让恒川去练武,他都不去,不知道年前又发什么疯,非得去练剑,练剑就练剑,还跟那个不知从哪来的师父跑出去。”
夏岭听到她的抱怨,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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