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哭也是力气活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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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锅盖,我把手指在凉水里一蘸,飞快的把俩热腾腾的馒头撮到盘子里,用筷子挑起篦子,锅底小米粥在微火炖煮下,冒着咕嘟咕嘟的鱼眼泡,闻一闻就能把人香的化成泥,然后,我攥了菜刀,哒哒哒!哒哒哒!不旋踵,一碟子细如发丝的萝卜丝新鲜出炉。
摆放齐整,我趴在门缝上轻声喊了一声师父,没动静。
“师父!”
音量翻倍,还是没动静!
不行,我得祭出大招!
我捏着鼻子,把舌尖挑到嗓子眼里,模仿女中音发话:
“朱霸啊,你师父还没起来?”
然后换了我的声音:
“翠姨,您咋来了?没吃饭吧?一块儿吃呗。”
“我找你师父有话说,他要是还装死,老娘就走。”
“不敢不敢,您要一走,师父他老人家这一天就没法过啦,您可千万别走啊……”
说完我趴在门板上凝神细听,不好,要是翠姨来了,他都不起来,那这事儿就大了,翠姨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寡妇,在师父心目中的地位,比我们道家的祖师爷强了百倍。
咣!
只一脚,木门被我踹的粉碎,师父仰躺在木板床上,面目看不出哪儿不对,神情和平日也没两样,只是穿的很板正,里外都换了簇新的道服。
我摸了摸他胸口,靠!没气了。
虽然我俩时常拌嘴,我也没少背后骂他,但他这冷不丁一走,日后再也见不着了,我相当难受,止不住的嚎啕大哭,边哭边嚎:
“你这一走走的急啊……连个遗嘱也没留啊……别的还都问题不大……主要是存折和密码啊……”
卧槽!哭也是个力气活儿,对肺活量和音域的要求都不低,没哭了几分钟,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也罢,人都走了,哭也哭不回来,不如化悲痛为饭量,吃饱喝足,还有好多活儿等我干。
我擦了擦眼眶子,切!合着光打雷没下雨,眼泪没有一滴,眼屎倒有一撮。
这个建在禾山山半腰的破院落,是明末清初兴建的道观,据说当年规模宏大,香火极旺,后来渐渐式微,到了现在,只有我们师徒二人,三间东倒西歪的房屋,唯一证明当时繁华的是门楣上的一块匾额,据说是袁世凯亲笔题写的枯寂观三个字。
我属于半路出家,几个月大就被师父在门口捡到,除了小薄被上绣着朱霸俩字,啥也没有,那时候小啊,吃不了硬食,师父出门抱着我,见有生娃娃的娘们,就帮我讨要奶水喝,听混熟的村民说,我当时面皮薄,不好意思喝,师父就在旁边吓唬我:
“快喝,不喝师父就喝光喽!”
我刚抹抹油嘴,大门口就有人喊我:
“霸哥,快来!大便宜,一般人咱不告诉他,捡不捡?”
我无精打采道:
“进来说。”
狗剩一听,扒开大门进来,这厮比我大三天,脑子不太灵光,也是属猴的,十五,他长的人高马大,说话声如铜铃,生怕别人不知道:
“哥,老头儿出门啦?正好,镇上来九条沟送气球,好大,质量刚刚滴,还在村委大院呢,走,咱去给他包圆,然后一个一毛卖给别的小孩,绝对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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