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契约（2/2）

“……你自己说。”

随后伊森忽然发现自己恢复了一些身体的控制权，他能说话了。

“萨博，艾斯，你们两个先离开这里！趁着火势还没彻底烧起来，赶紧往中央森林那边跑。”伊森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火势，冲萨博和艾斯说道。

“不行！我们走了你怎么办？”萨博断然拒绝。

“对，你是萨博的朋友，我们可没有抛弃朋友的习惯。”艾斯也笑道，但他的脸上也透露出了坚决。

二人撸胳膊挽袖子，摩拳擦掌地站在伊森身边，瞪着布鲁杰姆那群人，准备要放手一搏。

伊森感觉有点头大，这两兄弟还真是够意思啊…但就是时机有点不对。

“别傻了，你们两个！”伊森换上了严肃的态度道，“我是玩火的，火焰根本没法伤害到我，而且就面前这群杂鱼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但是你们不同，再留下来我真的没法在火里护住你们！”

“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是咱们真的不避火…最多只能说是地狱火熄灭之前，你暂时死不掉而已。”李纽克斯还在心里补充道，伊森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但是无所谓，反正他现在连皮都没有。

萨博看着伊森认真的表情，忽然想到了之前在高镇城门前、边镇分开的时候，他都是像现在这样认真的样子，每次自己觉得他是在逞强，但他总能做到他说的事。

想到这里，萨博咬了咬牙：“艾斯，听他的吧。”

“可是…”艾斯还想说什么，但被萨博打断了。

“不用可是了，这家伙…也许确实可以。”萨博还是拍了一下伊森的肩膀，却没有想象之中烫手的温度，只是感觉有些温热而已。他靠近了伊森，向他告知了达旦之家的位置。随后拉着艾斯离开了这里。

“一定要来找我们！”临走前，萨博和艾斯还这样喊道。

这一切都被布鲁杰姆看在眼里，他脸色阴沉。眼前这个浑身冒火的小鬼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和那个“橡皮小子”不同，这个小鬼真的给他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但即便如此，自己这边一群大人，竟然都被一个小孩子给吓住了？

他咬了咬牙，下令道：“愣着干嘛？赶紧解决了他！”

“可是老大…”手下犹豫道。

“闭嘴！他不过就是个小鬼，吃了恶魔果实又怎样！不过是唬人罢了！给我上！杀了他咱们就去城里当贵族了！”布鲁杰姆对手下威逼利诱道，心中的不安感一直在增加，出于谨慎考虑，他要让自己的手下先去探探道。

众海贼可没有布鲁杰姆这么敏锐的感觉，听了他的话后心里一横，纷纷抄起家伙朝伊森冲了过来。大胡子存了一些挽回在老大心中形象的心思，于是冲在了最前面，对着伊森当头一刀劈来！

这出手迅猛，狠辣，这当头一劈是大胡子的得意招数，为此他做过无数次的训练。可即便这样，这一刀在李纽克斯的眼中，依然是慢的如同乌龟爬一般。他随意地伸出了骨爪，握住了当头劈来的刀刃！

大胡子想象中一劈到地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在他看来伊森此时只是一副单薄的骨架，怎么也没想到，李纽克斯竟然只用一张骨爪便能接住他的刀刃。

在地狱火的加持下，伊森的身体近乎不死之身，别看只是一副骨架，却异常坚硬。

大胡子惊恐地发现刀刃被伊森握住后，他身上的火焰也顺着刀刃爬了过来，炽烈的温度吓得他赶忙松开了手。

李纽克斯则接过了大胡子的刀。这原本是一把普通制式的武士刀，但在火焰爬过的刀脊时，上面显现出了血红色的火焰纹路，不仅如此，刀锷部分也延展变形化作了一个骷髅头的形状，骷髅头的嘴巴大大张开，刀刃好似从它的嘴中伸展出来似的。

“果然像电影里似的，地狱火会改变物品的外貌和结构，就是这个审美…”伊森在意识里吐槽着李纽克斯的品味。

只见李纽克斯手上可不耽误，一刀便从大胡子的左肩斜着砍下，一刀毙命！鲜血飞溅到他的周身，还没接触他的身体便已被蒸发。李纽克斯嗬嗬笑着，朝着冲来的众海贼迎了上去。

伊森发现自己变得有些奇怪，现在虽然不是他亲手杀人，但这鲜血四溅的场面，他依旧是以第一人称的感觉体验的，那刺鼻的血腥味甚至还在鼻尖萦绕不散。但这并没有激起他的任何心理波动，反而在这个时候，他的心中莫名地涌上了一种“审判罪恶”的快感？

复仇之灵原本就是上帝为了审判人类的罪恶，创造出来的奇异生命。而眼前的这帮海贼，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无恶不作了。

“所以我也算是…受到了一些影响？”伊森思索道。

没过多久，李纽克斯就将所有海贼砍翻在地，但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认真起来，又或者是根本不会用刀。因为他完全是在拿着刀胡砍一通，而地狱火改造过的武士刀，坚韧程度与锋利程度早就远远超过这群海盗手里的东西。这就给了这群海盗一个心理暗示，让他们认为李纽克斯不过是凭武器之利罢了，于是纷纷一拥而上，都没想过逃跑。

“呼…刀这玩意还是不适合我，以前我都是用锁链的。”

不一会儿，李纽克斯随手把刀插在地上，笑道。他站在一群尸体中心，鲜血早已流淌开来，浸满了他周边的地面，此时此刻，在布鲁杰姆的眼中，李纽克斯就如同魔神降世一般恐怖。

于是布鲁杰姆毫不犹豫，扭头就跑。

“他跑了！”伊森提醒道。

“没关系，他跑得正好。”李纽克斯摆了摆手，顺手指着布鲁杰姆逃跑的方向问道，“那边都是些什么人？”

“那边？”伊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忽然明白了过来，“那是边镇的城门，布鲁杰姆是想让他们开门把放自己进去…这个白痴，他不知道自己只是被利用的弃子罢了。”

“嗬嗬…城门吗？看来，城里的人也都是一群有趣的灵魂啊…”

伊森听到李纽克斯的话，心中一道激灵闪过：“你…该不会是想…”

“嗬嗬…”李纽克斯笑而不语，刚想顺着布鲁杰姆那边追过去，伊森忽然喊道：“等下…把帽子戴上，有件事需要你再顺便帮我一下。”

“帽子？”李纽克斯四下张望，发现地上有顶已被鲜血染红的圆礼帽，正是刚刚萨博留在这里的那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捡了起来戴到了头上。同时，身上的火焰同样爬上了整个帽子，火苗在帽子顶摇曳吞吐，看上去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感，尽管有人看到也绝不敢笑出来。

此时不知不觉，太阳已渐渐西沉，整个垃圾山依旧亮如白昼。

垃圾山中的居民们发现火势刚起时，便仓惶逃到了城门处。却发现大门紧闭，任凭他们如何呼喊，里面都没有回应，他们愤恨之下，又发现去往森林与海岸的路也都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随着火势蔓延，他们可以落脚的地方也越来越少，浓烟滚滚，一时间哭喊声，咳嗽声到处都是。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笼罩了所有人。

“呜哇啊…爸爸，好烫啊！”孩子一个伏在父亲背上的孩子哭喊着。

“抱歉儿子，别怕，爸爸一会儿一定会带你出去！”父亲沧桑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他不怕死，但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巨大的爆鸣声，无形的气浪硬生生把这片火海撕开了一条裂隙。绝望的人们惊喜地发现，一条无火的通道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条通道直通向海岸，人们遥遥看到一艘船头为龙首的大船停靠在岸边。

“快看呐！这条路通向海岸！！”父亲惊喜地叫喊道，一马当先地背着自己的儿子冲了过去。

“那里有条船！”

“谢天谢地！”

原本绝望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喜地高呼着，纷纷跟在那个父亲的后面冲了过去。

“真没想到，连东海的这种边境国家，也有你的情报网，难道这里有什么让你牵挂的东西吗？”龙首船上，一个身披黑色兜帽斗篷，看上去脸很大的人对旁边的人问道。

而在他身边的人，正是伊森今天出城时碰到的蒙奇·D·龙，革命军的领袖。

“这个国家正是世界未来的缩影啊…总有一天我会改变这个世界，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幸福不是从天而降的，而是要用自己的双手去拼出来的…”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那个人提出的问题，走到了船头，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愿意为这幸福而战的人们，就上这艘船吧！”

他默默地看着船下，被他激起反抗欲望的人们，忽然想起了今天自己见到的那个孩子。

即便在这种国家，也会有那样的孩子们出生…他会心一笑，忽然心有所感，惊愕地看向了火海之中：“那边是…这里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