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杜若（1/2）

姜离透过凤撵的红幔向往望去，杜若骑着一匹枣红色汗血宝马领着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一位女将军该是什么样子——似男儿般剑眉星目、英姿飒爽，不拘小节，带有久经沙场后的冷硬肃杀之气。

姜离在脑海中想象过千百次，可万万没想到即使杜若身穿盔甲也那般好看，虽不似养在深闺的世家小姐肤若凝脂，齿白唇红，却也是柳叶弯眉，一双桃花眼尽显娇媚，多年沙场让杜若不似深闺小姐那般小意温柔，可也自有一番林下风气。怪不得此生亢宿星君在失去记忆，立场相对的情况下，依旧钟情她，那般肆意明媚的女子的确是世间少有。

马蹄哒哒转眼间，杜若望着前方茫茫千里的大漠边疆打马止步，利落翻身下马，走到姜离凤撵前恭敬行礼：“启禀公主，前方便是两国交界处，今日我们进城稍作休整，翼王肖弈凡明日便会亲迎公主进黑曜。”

姜离轻声谢道：“杜将军一路辛苦了，明日进黑曜之后一定要打起精神来，还需半月才能到黑曜皇城，众人要多加小心，不要出了什么差错，吩咐下去，进京路上天昭将士万不可骚扰黑曜百姓，违令者一律按军法处置，切莫做出什么让黑曜百姓轻视天昭之事。乐瑶，去本宫的妆奁中取出三千银票给杜将军，让众将士今夜好好放松高兴一下。”

“多谢公主。”杜若叩谢起身，带领众人继续上路。

姜离怅然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临行前，姜离去求父皇能不能换人护送她，父皇却说杜若与肖弈凡在战场上虽是生死相向敌人，但也因此是对彼此最是了解的人，杜若又是女子，由她护送方便些。姜离知道她和亲一事已经让父皇忧心不已，姜离不愿再让父皇挂心，便没有坚持。

一路上，杜若尽心尽力，事事以她为重，从无半点不情愿，也从未显露出一丝对肖弈凡的情意，就连刚刚说起肖弈凡，也不见有一点异色。一个女子亲自护送另一个女子去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是件多残忍的事情，这女子的内心要多坚毅才能面色如常的承受这莫大的痛苦。姜离知道自己很自私，为了报恩，硬生生拆散二人，为了让父皇安心，又答应由她护送和亲。只希望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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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

“天昭国公主于三日前已启程，由天昭杜将军护送，大约二月中旬便能进京城，此次两国联姻马虎不得，弈凡可要好好准备，不可怠慢天昭公主。婚期定在三月初，弈凡可有疑问。”黑曜帝坐在龙椅上向下方看去。

肖弈凡听到杜若的名字眼底闪过一抹痛楚，但神色如常的回道：“回陛下，臣并无疑问。”

黑曜帝吩咐：“既然你没有疑问，为表我朝诚意，你即刻启程前往边疆将天昭公主迎接进京。退下吧”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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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

肖弈凡遥望着袅袅漠上炊烟，手中攥着一缕红缨思绪万千：马上便能见到他的小小女子了，肖弈凡多希望这一辈子都走不到这大漠边疆，即使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的小小女子，但他的小小女子起码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迎娶他人而伤心难过了。多可笑，临别前他信誓旦旦的说等着他回来娶她，可终究还是像杜若说的那样，二人终究是有缘无份了。到底是他辜负了。

黄云连白草，万里有无间。边塞的风很大，刮得人眼眶生疼。姜离回头遥望天昭，仿佛能一眼望到天昭皇宫，姜离自嘲，不过凡间历劫罢了，百年后终是要离开的，怎的还生出了几分热土难离之感。姜离掩下眼底的情绪，正了正神色望着眼前黑曜迎亲的队伍。

肖弈凡起身下马，直直的走到姜离的凤撵前躬身行礼：“黑曜肖弈凡恭迎天昭公主。”

姜离透过红盖头，又透过凤撵的层层红幔，虽影影绰绰，姜离还是认出了那道身影，依旧如三百年前那般冷月清梅，只是现在少了几分仙人的出尘之姿多了几分将军的英武刚毅：“翼王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