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肖弈凡（1/2）

天昭赤乌殿

“儿臣叩见父皇。”姜离今日身着穿鹅黄色镂金百蝶交领襦裙，臂间轻挽一袭月白纱帔帛，腰间系一明黄色宫绦，宫绦尾端坠着一缠枝莲式样的名贵紫翡，少女垂鬟分肖髻间斜插着一乳白羊脂海棠玉簪，盈盈一拜间娇俏明媚又不失清雅。

“兮儿今日竟然如此守规矩，可是有事求父皇。”天昭帝看着规规矩矩行礼的姜离打趣说。

“父皇，您昨儿个才说兮儿忒没规矩，今儿个兮儿守了规矩父皇又觉得兮儿是别有用心。”姜离嗔怪。

“哦，这么说，倒是父皇的不是了。”天昭帝停下手中的笔说到。

“可不是父皇的不是吗。”姜离笑眯眯的撒着娇走到天昭帝身旁为天昭帝磨起墨来。

天昭帝抬头问：“那要父皇怎么做兮儿才肯原谅父皇。”

姜离停下手中的动作，试探的问：“兮儿听说黑曜想与我朝联姻，父皇是否。。。。。。”

天昭帝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盯着姜离瞧，姜离见父皇只一眛盯着她却不开口，心中不安：“父皇，是兮儿多嘴了，父皇别生气。”

“无妨，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兮儿是不想去和亲吗？”天昭帝温言问道。

姜离见天昭帝并无责怪之意，暗暗松一口气：“若儿臣凭一己之身能让两国止戈，让黎民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儿臣怎会不愿。只是兮儿舍不得父皇。”

天昭帝正容亢色：“父皇就只有兮儿一个公主，父皇怎么舍得让你远嫁他国不能相见。兮儿，如果让你不再是公主，只能在民间隐姓埋名却能安稳度日，你可愿意。”

姜离不解：“兮儿不懂父皇此话何意？”

天昭帝细细说道：“若此次联姻不成两国必然交战，数年交战我朝与黑曜皆耗损严重，如果再不休战只怕其他国家趁虚而入。而天下皆知天昭只有一位公主，黑曜又指明非朕亲生之女不娶。朕是怕两国日后纷争，黑曜会第一个拿你开刀。最是无情帝王家，虽说父皇子嗣众多，可唯有兮儿能让朕感受到寻常百姓家的父女之乐，所以父皇找了一位与你有七分相似的女子，打算让她代你去和亲，只是从此之后天昭再无楚兮公主，你只能改名换姓生活在民间，父皇会保你一世无忧，为你寻个如意郎君。你可愿意。”

神仙的生命是以万年计，漫长的生命早已经让他们忘记人间的骨肉亲情是什么滋味，更何况修炼讲究心境平和，自然不愿被俗世之情所累。这凡世百年不过是姜离漫漫岁月中沧海一粟，自混沌期醒后姜离虽与从前楚兮的种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总觉得自己下凡只是为了报恩，只要完成任务她便可以回去了，其他的从未在意过。可现在姜离看着这个两鬓斑白，西山日薄的凡人暗暗红了眼眶，天昭帝不过百年寿命，会老会死。可他即使处境艰难也早已为她打算好了以后的生活。姜离突然觉得哪怕只有百年父女情分，她也要好好珍惜。

姜离跪地郑重说道：“父皇，儿臣自请前去黑曜和亲，若我朝送去一个假公主日后事情败露必然将挑起黑曜怒火，到时天昭子民又要生活在妻离子散的战争中。如果牺牲儿臣一人能换来天昭江山稳固，子民幸福，儿臣愿意。这也是儿臣作为天昭公主应该做的事情。父皇放心，若他日两国再起纷争，儿臣定当自刎，绝不累及天昭。”

“兮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黑曜距天昭万里，你孤身一人远嫁他国为质会有何后果，你退下这话父皇可当今日从未听过。”天昭帝怒极。

“父皇！如果日后天昭因假公主和亲一事引起战争，到时天昭的千万子民何其无辜，儿臣到时候又该如何在天昭自处。今日若父皇不答应儿臣，那便赐儿臣一死，这样天昭便没了什么公主，也不会因和亲之事招来祸事。”姜离跪伏在地哀求。

“兮儿，你让父皇如何舍得——”天昭帝指着姜离跌坐在龙椅上。“是父皇没用。”

姜离起身走到天昭帝身边，“父皇，我知道您疼惜兮儿，但天昭子民也是您的子孙，父皇一世英名不该为了兮儿寒了天昭子民的心啊。”

天昭帝苍声说：“兮儿这份胸襟若是生为男子，父皇必定将这江山交于你，可惜。。。即你执意前去和亲，那你便在黑曜送来的和亲名单上选一选吧。”

“兮儿选肖羿凡。”

天昭帝一惊：“兮儿不要顾虑太多，两国掣肘之事不是你该担心的。”

姜离坚定地说道：“儿臣选肖羿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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