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毁灭之光（1/2）

『潮水疯狂，它将我吞噬，将我湮灭，将我拍打在绝望彼岸。诞生伊始，痛苦便永远伴我同在。忍耐，忍耐，只为寻找归宿的所在。希望之光啊，我听从了他的教诲，追逐着你，向往着你，为何你却越来越远。希望之光啊，你是如此残忍，对我躲躲藏藏，让我苦苦寻觅，付出所有也看不到你的踪影。啊，我再也看不到最后的那束微光，将要熄灭的火星要如何才能点亮这无尽的黑暗？

唯有用毁灭之光，来替代它不公的存在。』

妮可终于明白了，貅来到沛兹工厂的目的，并不是因为遵循佩鲁教授的意愿那样单纯，而是想要从泥泊克教授手中强行揽下被荒废的克拉玛之核的研究，并利用工厂里的一切资源，去完成研究了一半的极限级兵器『卡洛奧』。最后，再亲手毁掉这座被他痛恨着的机械城。

貅心中的仇恨，并没有因为泥泊克教授有意识的引导而消失，而是一直存在着。妮可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貅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和宽恕，都是为了掩饰心中的痛楚和怒火。

貅从来没有原谅，这座城市，以及这座城市的人对他和佩鲁教授所做出的残忍之举。

这时候，中枢控制塔里面负责启动防御装置的人完成任务后，统统跑了出来。

“妮可小姐......”其中一人轻声喊道妮可，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中的金色外壳，好像知道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妮可向这些最后跑出来的三十多个人说明了情况，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我必须向你们......”

“妮可小姐，你不必道歉，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那伙人中的一员目光平静地看着妮可，仿佛知道了妮可心中所想。同样的，他身后的人们也纷纷带着包容的眼神，没有人责备她，也没有人因为妮可所说的情况而过度地恐慌。

这些人都有着相当的心里素质，他们肩负着整个工厂的运行安全。的确，妮可在请求中枢控制室启动防御外壳装置的时候，并没有将真实情况告知操作人员。一是因为她当时也不确定情势，二是她害怕中枢控制室中的操作员们得知真实情况后，会舍弃工厂和工厂里面的人们而逃走，那样的话，伤亡可能更加惨重。

当然，她这么做多少是自私的，为了启动防御外壳装置，而使得这三十多个人留在了最后。可她没有办法，为了更多的人，为了沛兹工厂的安全，她只能对这些人撒谎：启动防御装置，只是为了模拟演练。

但操纵员们并不傻，不顾整个工厂的经济效益强行停下运行中的设备，决不是因为什么模拟演练。

妮可抬起了身子，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并没有恶毒的眼光和谩骂，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宁静的脸庞。

“正是这样，妮可小姐，守护工厂人员和它本身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是啊，而且，大家也不要太悲观了，增加了振幅装置的防御外壳比上次还坚固，即便是克拉玛之核也不一定能够破坏它！”

看来，他们似乎在刚才听到了貅和众人的对话。这些善良而坚强的人们反而是来安慰妮可和其他人了。

“只是......”其中一人面带难色，“因为时间太短，工厂大部分机组并不能完全停下来，仅仅降低了运行功率，要完全停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工厂里，那些大型的设备在没有人监控的情况下运行，会带来很多的隐患。只不过如今不比平时，比起貅即将要做的事，这些隐患似乎都不值一提了。唯一让人堪忧的是，这些运行的设备在克拉玛之核强大的冲击之下，会成为影响工厂安全极不稳定的因素。

“比起这个，大家还是赶快撤离吧！防御外壳的范围一直延伸到了避难洞，工厂的人们应该已经去那里避难了，相比厂内，那里要安全得多。”妮可说道。

说罢，人们随着妮可一路朝着避难洞奔去，有了外壳装置，再加上山体的掩护，他们相信，一定能度过这场难关。

但是，沛兹工厂太大了，离开工厂的路仿佛比任何时候都要长，还没等他们跑了一半，安亚就感知到了来自于海边悬崖之上的不详气息。

悬崖之上，貅和威尔俯瞰着整个沛兹工厂，虽说目的不同，但他们脸上皆难掩心中的激动与兴奋。『奥菲娜之心』已经完全适应了威尔的身体，而按照貅的计划，克拉玛之核也被它完美的容纳，使之成为了甚至比沛兹工厂的曜能堆腔还要可靠的载体。

“只需要简单地驱动，那这里的一切，都会在瞬间，化为齑粉。”貅的脸上，那兴奋的表情突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凄伤，“痛苦的回忆，很快就会结束。”

貅斜视了威尔一眼，通过眼神传递了代表毁灭的信号。随后，威尔朝着沛兹工厂伸出了负载着巨大炮筒的手臂......

沛兹工厂里面，当安亚感知到了恐怖波动之时，已经太晚了。只见一团由七种不同光色混合而成能量物质的出现在了沛兹工厂的正上空，那团能量物质只有车轮那么大，就像浓缩的虹，在惨白的日光之下，散发出了令人绝望的气息。

“克拉玛之核......”

没能逃出厂区的人看着这团物质，全都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即便心理素质再好，在这种情况下也难免恐惧。工厂里所有人都认得大名鼎鼎的克拉玛之核，但却没有人真正地见识过它彻底爆炸的威力。如今，人们只有祈祷工厂的防御外壳能够承受它所带来的灾难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