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虚识幻雾（1/2）

“你到底是谁？”迪文朝着『臃肿』的霏娅怒喊。

那边的『霏娅』只是带着阴森森的笑脸发出咯咯笑声，却不回答，令迪文不寒而栗。

紧接着，她的身影又渐渐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些无聊的把戏！”迪文冲着霏娅消失的地方跑去。

回应他的，是从另一个方向出现的长鞭划破空气的声音。迪文没来得及反应，被狠狠地抽中了肩膀。他的外衣被撕开，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和火辣辣的疼痛。

迪文一转身，看见了浓雾之中的伪假霏娅。只不过很快，假霏娅再次消失在雾中。

既然是假的，就不需要客气了。迪文迅速解封星罗门，将火焰幻化成壳状包裹自身，这使他不再感到寒冷。

“嘶嘶。”

那长鞭再次破开浓雾，迅速抽来。由于迪文在浓雾中视野受限，不能完全避开，另一边的肩上又硬吃了一击。只不过这一次，迪文在长鞭击中自己的瞬间，将包裹全身的火焰迅速引向长鞭。很快，火焰顺着长鞭蔓延，迪文看准了火焰蔓延的方向，唤出了塔克迅速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长鞭尽头便是『霏娅』所在位置，是燃烧的鞭子暴露了她。

『霏娅』见迪文冲上前来，没有任何惊讶，而是继续发出了令人发憷的尖笑——那个声音很奇怪，像是粗犷的男人声音刻意模仿的女声。

迪文脚下的地面竟突然开始下陷开裂，紧接着，整片陆地碎成了一块一块，并迅速下沉。迪文失去重心而跌倒，并随着路面沉了下去，而那下方竟是深不可测的湖水。

“这是......坠星湖？”迪文挣扎着浮了起来，周围漆黑一片，没有看见刚刚那些碎裂的路面，也没有看见岸边。

这时，他的脚仿佛被什么缠绕住，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水下拖。那应该是敌人的长鞭，迪文在水下无法施展火曜力，也就不能烧断长鞭。这时候如果有武器的话，也能斩断长鞭。但就连他的塔克大剑也在刚刚跌倒的时候不慎遗失了。

迪文被拖拽着快速下沉，那湖水就像是个无底的深渊，怎么也到不了头。重重的水压加上长时间的不能呼吸，让迪文惊慌不已并手脚乱舞。若隐若现的亡魂挽调再次飘荡在漆黑的深湖中，似乎是专门为祈送他的灵魂而哀吊，这让他感到更加恐惧。

就在迪文觉得自己就快要死掉时，塔罗衣送给他的曜晶匣从他的衣兜里掉了出来。迪文眼前一亮，想到魔怨还在里面。他连忙从曜晶匣里唤出了魔怨，并挥舞魔怨斩断了缠绕在他脚下的长鞭。

具有灵性的魔怨感应到了迪文体内与它相同的力量的求助，便带着憋得满脸通红，就快要窒息的迪文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湖面。

“呼啊，呼啊，得救了！”迪文躺在岸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这时候的他觉得能够自由呼吸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还没等迪文喘够，霏娅的脸又从水面下渐渐上浮，越来越清晰。忽然，她跃出了湖面，跳到半空。然后又像飞鱼似的跳击向迪文。迪文躲开后，她雍胖的身躯进入湖水激起了层层巨浪，将迪文推开并淹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迪文重新浮出了水面。

迪文来不及细想，因为假霏娅就像胖飞鱼一样摇摆着身躯以极快的速度游了过来。迪文调整好姿势后迅速游走，但他在水下的速度远不及对方，不出数秒就被追住。

迪文索性转身提起魔怨，对着对方游上来的方向狠狠地砍去。魔怨砍中湖面，惊人的力量将湖水劈开了一条巨大的裂口。那力量非同小可，湖面被劈开的裂口不断扩大，就像那股力量将整个湖泊从中间隔开，然后向两边推开。

很快，湖水向两边退去，露出了原本的陆地。魔怨产生的巨大力量让迪文也颇为惊呆了。

雾气依然浓密，刚刚的湖水应该是不真实的，就像眼前这个身材臃肿的霏娅，是幻象。

“不过，就算是幻象，也不能把霏娅搞得像一点吗......”

只是这时，另一件让迪文头疼的事发生了。由于力量被激活，魔怨里面的魔息封禁正在疯狂地汲取迪文体内的暗曜能素。照此下去，他体内的魔息封禁很快会破散，原本封印的力量又要失控。

“不行......不能再动用魔怨了。”迪文心想，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火曜能素还很充足，但魔息封禁已经难以维持了。如果封印一旦溃破，那深处的力量就会一涌而出，将所有的火曜能素一并带走消散空中。同时，还会给迪文的身体带来严重的负担，这在这种情况下是决不能允许的。

不过还好，湖水褪去后，迪文找到了遗落的塔克大剑和曜晶匣。而不远处的『霏娅』也被魔怨骇人的力量震伤在地。

“你到底是谁？”迪文走近后，用大剑指着『霏娅』的头逼问道。虽然他知道对方是假的，但握剑的手心浸出了汗水，心底还是有种莫名的犹豫。

“呜呜.......我，我是霏娅啊。”倒在地上的『霏娅』又发出和本体一样的声音。

“别想骗我了！”迪文怒目而视，“真正的霏娅到底在哪？”

“我，我被他们注入了奇怪的药水，然后变成这样了......对了，柏杨的研究院你还记得吗？啊，『天使孵化池』，安亚的父亲，你还记得吗？啊，我们中了同样的术！”

“什么！”迪文露出了无比惊讶的表情，这些事迪文确实告诉过霏娅。安亚的父亲就是因为『天使研究院』的人体实验而变成了臃肿的，神识不清的怪物。但这个假货是怎么知道的呢？

“迪文是不是嫌弃这样的霏娅了？”那个霏娅眼泪汪汪地看着迪文。

“不，不是的......不对！你根本不是霏娅！”

“果然，还是因为嫌弃我了吗？那么，请迪文杀了我吧，被迪文嫌弃，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不是......”迪文对于现实和虚假的界限也渐渐变得模糊了，他头脑一片混乱，虽然有个坚定的声音一直告诉他，眼前这个攻击自己的霏娅一定是假冒的。但是，听到了霏娅真实的声音，不管她多么臃肿，看着她熟悉的面庞，迪文也无法下手。

“你会杀了我吗？迪文。”

“我......不......不会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嫌弃霏娅的。”迪文松开了手握的大剑，大剑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迪文俯下身，把霏娅扶了起来，他白茫茫的脑海中，那个坚定的，理智的声音渐渐淡去。迪文的眼睛变得混浊不清，他中了某种虚幻之术。而他的心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左右，这干扰他理智的力量或者是来自于虚幻之术，或者是来自于他迫切想要找到霏娅而产生的焦灼感，或者是两者都具，总之这个力量不断干扰他的判断，让他认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霏娅。

“霏娅，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如既往地陪在你身边。”

但他全然不知，他身边的『霏娅』偷偷地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她的指尖上偷偷凝聚了一团水珠，并渐渐幻化成箭尖状，对准了迪文的胸口。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