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一章：背道（2/2）

她亲眼见到他怀中拥抱着佳人，灯火缱绻，他与南惊鸿如同璧人一双。

如今白衣如旧，神色之间却依旧是淡然无比。

她多少次假笑扮从容，在这深宫里日复一日的熬着，她是十九岁的柴锦，终于看到了自己即将而来的死期，圣人越宠爱，她就会越靠近死亡。

“大人，如若当年我们更早遇见，是不是你也会喜欢我？”

她还有着少女时候不曾懈怠过的纯洁的初心，她年少的时候一厢情愿，却知道结果是有始无终，他早就与他人两心相同，可偏偏情这一字，最时尚人，叫人心动，失魂落魄、他对她笑一笑，而后却是潇洒无比的笑。

“萧瑟年月雪中送炭难，悠悠生活锦上添花易。我这生生世世都只爱那一个人，绝不会出现任何变故。”

她其实早就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她不死心罢了。

她想要在感情里偏居一隅，最终自己将自己推下了悬崖，粉身碎骨。

她笑：“其实我早就知道大人的想法，只是到了如今还不死心罢了。”

那人倒并没有在意她这执念，只是仍旧道：“当年的承诺如今都在，若你想要离开，自会安排你离开。”

“风雨将起，哪里有我离开的机会？大人，在柴锦心里，你永远都是国师大人。”

黛眉浅蹙，楚楚可怜，可是迎风而立，却又孤傲无比。

她是琉璃的帝姬，是生来尊贵骄傲的公主殿下。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后退，也绝不会收回当年的许诺。

“若是大人得到天下，柴锦死又何妨？”

“并不需要对我有多大的帮助。”她的顾影自怜，他从来都是不会太在意的吧。

他看着远处的朦胧胧的月。

“如今风云将起，乱世之秋，你若想要离开，我自会安排。”

柴锦跪下，而后三跪九叩。

“当初大人救了柴锦，如今就请让柴锦为了大人的千秋基业做出一份贡献吧。”

她起身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

身边出现的宫女诧异的跪了下来。“娘娘怎么跪着？”

她木然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女，而后开口道。

“陛下圣体不安，柴锦愿祈求上苍，护佑陛下，长乐未央。”

今日等来的人不是北亲王世孙侧妃南岭，等来的人是陛下。

陛下只是老了，可是陛下从前也是有着风骨的吧。

“阿锦，我聋了。”

他开口竟是这句话。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圣人，宽大的衣袖下是他瘦削无比的身体，他如今骨瘦如柴，却还是坚挺着，只因为他是大华的圣人，是天下子民的帝王。

“我聋了。”

她的眼泪终于倾泻而来。

过往岁月化作眼泪在这一刻蒙住了心头，当初她是亲眼见到圣人的风姿的。

也是圣人叫她练字，看着她看书，把她悉心教导，如同自己的孙女模样，如今的贵妃柴锦，当年是被他教导出来的。

可是如今，陛下聋了。

她跪在他的面前，无语泪先流。

陈长卿出现在圣人面前。

“长卿能知心事，愿意为陛下之口。”

她仰起头来，泪流满面。

圣人的手指触碰她的额头。

“人终有一死，阿锦，不要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