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脱困（2）（1/2）

而在这修罗场上，有一人卧于软塌之上，手指把玩着鞭子，像是被抽了骨头似地侧卧在美人膝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楚昭华只觉得全身发毛，又不动声色地向崖边退去，刚才那道残影又再次席卷而来，重重地抽在她的右腿，她一个踉跄，第三鞭又抽在她的左足。她出道至今从未遇到敌手，而连续几日的长途奔袭之下，连好好地饱食一顿、睡个囫囵觉都没有过，硬是撑着一口气同他们周旋。此时忽遇强敌，气势一泄，竟开始胆寒了。

而那躺着的人忽然来了兴致，长身站起，手中带了倒刺的鞭子如疾风暴雨般落在她的身上，她勉力支撑，只能避开要害，一身衣衫都被鲜血染红了。

“你为了同门的安危奔战多日，可他们又何曾回头看一眼你是否安然无恙，只怕现在都跑回楼观山去了，你这么做到底图个什么？”那人突然收起鞭子，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夕阳如血，映在他的猎猎舞动的红衫之上，为他白玉般的肌肤平添了一抹血色。恒罗教教主，传说中形似妖，又有一双异色妖瞳。

可是却没细说，那妖，必然是桃花妖，那一双眸子如春水般泛着碧色，如春日里萌动的细柳。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啧啧称奇：“我早听下面人回报，说是个年纪不大又很美的小姑娘，现在看到了，原来是朵带刺的花，可我又怎么忍心辣手摧花？”

楚昭华已经完全没了斗志，身上的鞭伤开始火辣辣地疼，双腿也被弄伤了，连跑都跑不动。她只能闭上眼，不去看他。

“如果你归顺于我教，我就不杀你。你杀了我这么多教众的血债，也到此为止，一笔勾销。”

“你不愿归顺，想保住崇玄师门的气节，我也不会强求，但是你也知道，你就是现在想求死，我也不会让你轻易去死。汉人常说的那句求死而不得，你很快就会体会到了。”

“选吧，你是想活下去，还是半死不活？”

楚昭华紧咬牙关，睁开眼道：“我想活着。”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而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恒罗教的人了。我是恒罗教的教主，姬慕云。”他松开手，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遗憾，原本以为会是更有趣一些的人，谁知道却跟那些贪生怕死之辈没有任何差别，那样的人，他真是见多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当夜，姬慕云关着的一个俘虏趁着守卫不察，连夜出逃，那个俘虏是范阳卢氏的子弟，一身傲骨，熬住了恒罗教的酷刑，而楚昭华深陷恒罗教后失节的消息就这样被那人带了出去，一时间，她本该因茶山镇一战而名扬天下，却成了她沉甸甸的骂声。

她自然知道卢家子弟是被姬慕云故意放走的，他就是想彻底断了她的退路，把她绑上了恒罗教那条大贼船。她自认毫无气节傲骨，可也不会再当三家姓奴，背叛过一次的永远都不值得交托信任。

姬慕云也没能笑到最后，中原门派反扑回来，他不得不又退回西域。

而楚昭华则被押回了崇玄。

“呵，你要是不说话，我都以为弄错人了。”姬慕云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不自觉地皱眉，“怎么鼻青脸肿的。”

因为她毫无保留又义无反顾地一头撞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