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一半（2/2）

哲哲也斜了秋期一眼：“呦呵，这才多久呀，就已经是陈年旧事了。”捞了一筷子菜给秋期：“你少吃点肉，肉都被你吃光了，吃菜。”又问：“秋期，今年过年出去玩吗？”

秋期把菜拨到一边，继续专心致志找着肉：“去日本。”

哲哲又问他：“一个人？”

“不，工作室都去，还有丘为予也会去。”

秋期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拿出手机拉过哲哲和林浩拍了几张自拍，再每张逐一放大，查看了照片里所有的细节，确保不会有什么破绽：“哎，我说哥儿俩个，过阵子要是看我微博上发了这组照片，不要忘了互动一下啊。”

林浩撇了撇嘴，对哲哲说：“看吧，他又把我们当幌子使。”

秋期嘻嘻笑：“兄弟么，就要物尽其用。”

这顿晚饭本就吃得不早，等吃好了已经是很晚了，林浩喝得多了些，就赖在沙发上不肯走了，被哲哲一把薅走了，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秋期也喝了一杯红酒，有些微微醺醺然，但脑子里很清醒。他看着餐桌上的碗碟，懒得起身去打扫。望着窗外月色正好，忽然来了灵感，抱了吉他，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拨着和弦弹弹唱唱。

丘为予宴席一结束就赶了回来，刚开了门，就听见屋里传出来的乐声，是秋期轻轻在哼唱：

“我记得不言不语是默契的感觉

还记得每个有你在的温暖空间

而现在这一切都已变成回忆

我不相信这瞬间都凋零

来不及知道有你陪伴我多幸运

我确定所有的情绪全都能证明

而现在希望听见你的声音

真心无法把控我的清醒

把想你变一半

另一半是你的呼唤

想陪伴这回忆

时间仿佛太晚

我思念这牵绊

心好酸

遗忘变得好难

信誓旦旦却是孤单

你的微笑让我释怀

……”

秋期的声音似又哑了些许，伴着简单的几组和弦，在寂静的夜里听来分外孤冷。

丘为予靠着玄关的全身镜旁听得痴迷，秋期一遍唱完，提笔在旁边的乐谱上涂改着。余光瞄见了门口的人影，他唬了一跳，回头看是丘为予，笑骂他：“你想吓死我啊。”

丘为予笑着走到他身后，也盘腿坐了下来，侧着脸贴着秋期的后背：“好听啊，新写的？”

“嗯，《一半》。”秋期侧头，闻见丘为予身上的酒气：“你也喝酒啦？”

丘为予无声地点了点头。秋期用后背晃了晃他：“那赶紧去洗了澡睡下吧。”

丘为予摇摇头，软着声音低喃：“秋儿，你再唱，我想听。”

秋期又晃了晃后背，看丘为予像只树獭一样挂在他身上，无奈地笑笑，抱了吉他唱了起来：

“我记得不言不语是默契的感觉

还记得每个有你在的温暖空间

而现在这一切都已变成回忆

我不相信这瞬间都凋零

……”

除夕那天，秋期回了家，陪家人吃过了年夜饭。这一年迫使自己忙于工作中，秋期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看过妈妈了，这一次回去，他发现妈妈老了很多，也瘦了很多，脸颊都微凹了下去，眼下的眼袋也分外显眼，乍一看去，像总是肿着一双眼睛。

秋期担心妈妈的健康，又不敢去问爸爸，只得转了去问外婆。

外婆执着秋期的手，也是一脸的担忧：“我也是不清楚啊，问问她么也不肯说出了什么问题，哪里不舒服，可是常常看她傻呆呆一个人坐着。阿弟，你晓得伐，你妈妈哦，现在话也越来越少咧，话都不怎么跟我说，唉。”

外婆额上的皱纹又深了，她对秋期说：“阿弟啊，你有空带你妈妈出去散散心吧，不要在家里越来越闷。”

秋期望了望在厨房里忙着洗碗的妈妈，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还是能望得见她不展的眉尖。

秋期走过去，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妈妈，问她：“妈，过两天我们工作室去日本玩，你也一起跟我出去散散心吧？”

秋妈妈停了手中擦碗的动作，问秋期：“就你们工作室吗？没有……其他人？”

秋期心念一动，说：“没……没有其他人。”

妈妈微微点了点头：“好的。”

原本秋期计划年初一飞丹东，陪丘为予家再过一次年，然后就从丹东和丘为予一前一后飞去日本，现在由于临时改了主意，他得带着妈妈去日本，因此只能和丘为予通了电话，改了计划，先带着妈妈飞去了日本。

待他和秋妈妈在日本都安顿好了，工作室那一行人才到，秋期让悠悠陪着秋妈妈，女孩子总是贴心细致，每天陪秋妈妈到处走走逛逛，秋妈妈的心情也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