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半只精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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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涯走到站台边缘往下看了看，没瞧见铁轨。他正感到疑惑，就看到远处的山间飘起了一股蓝色的浓烟。这股浓烟迅速朝着这边靠近过来，转眼间视线中就远远驶来了一列老式的火车。只见车厢下翻涌着许多黑色的泥土，原来就是这些泥土在推动着车身前行。

火车驶过山间，发出长长的一声鸣笛声，停在了面前。

车厢门打开了，伸出一小段楼梯。从车厢里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戴着工作帽长着单眼皮，看上去性格很活泼的样子。

他一手抓着栏杆，轻盈地探出身，大半个人挂在门外，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抬手按住帽子，一脸笑容地喊道：“有客上，加息壤！”

只见在车头和第二个车厢之间的地方，站着一个又矮又壮的汉子。他独自一人站在那无遮无掩的地方，大概是为了抵御凛冽的狂风，他把自己的整个脑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听见单眼皮列车员的话，他打开面前半人高的小门，小门里似乎是个巨大的锅炉，远远也能看见里面闪动着的熊熊火光，腾出的热气猛地把他的衣服吹得鼓了起来。

他把裹在脸上的布巾往上扯了扯，抓住小门旁边一个把手似的东西往外一拉。

只见锅炉顶上似乎开了一个口，从上面落出一团粘稠的黑色泥土状的东西，掉进炉火里。

火车的后半顿时像是冒出一个包似地鼓了起来，那个包迅速扩大变形，转眼间“长出”了一个新的车厢。

“大家排好队，不要挤!把车票拿在手上！”单眼皮列车员喊道，好像外面有几百个人在排队一样。

站台上仅有的几个人陆续上了车。路涯走到列车员跟前，对方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卡片，道：“这是一张全程往返票，也就是说可以去我们列车行进路线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路涯说出黄金湖旧址所在的位置，单眼皮列车员想了想，道：“你说的这个地方没有固定的站点，我们可以把你送过去。不过回来的时候你就要到离那里最近的一个城镇上车，我们的列车虽然路线随时变化，但是总会经过那些固定的站点。”

路涯跟对方确定好目的地，便上了车。火车又喷出一股浓烟，驶出了站台。

路涯根据车票上的号码找到自己的车厢坐了下来。火车上的座位是老式的小包厢，中间一张方桌，方桌两旁面对面各放着一张长沙发，比路涯以前坐过的火车硬座要舒适很多。

他刚坐下，手机忽然响了一声。他诧异地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没网没信号，然而竟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欢迎来到山海岸，请尽快开通山海岸通讯服务。”后面还显示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路涯按照这个号码拨过去，响了两声之后，对面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您好，欢迎办理山海岸通讯服务，请选择合适的语言：1，普通话；2，古蜀语；3，鲛人语；4，精卫语……@#￥%#@￥%&#￥……”后面冒出来一串听不懂的语言，大概就是把前面的话又用其他语言复述了一遍。

路涯好奇选了个鲛人语，紧接着就听见手机里飘来一阵美妙绝伦无法形容的声音，他的意识瞬间飘远……

“……喂……喂！你听得见我说话么？”少女的细语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路涯忽然从一片空白的意识中惊醒过来，眼前是那个齐肩短发的妹子放大的脸。她凑过来看着路涯，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掌。

路涯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要手欠。

他忽然反应过来，紧张地摸了摸随身的东西，幸好什么都没丢，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齐肩短发的少女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别人都走了，就剩我们俩了，你要去哪里啊？”

对了！路涯一惊，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不会坐过站了吧？他站起身来向窗外望去，问道：“现在到哪里了？”

“刚过海云镇，怎么了？”

路涯看了看贴在车厢墙壁上的路线图，松了口气。这才静下心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