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一世孤独（1/2）

();

断崖边，一位少年站在悬崖的边上，遗世独立。他的身后是成百上千的英雄好汉，以及千千万万的铁骑兵马。少年背对着众人，没有说话，眼眸里闪烁着泪光，似是不甘却又似是绝望。

所有人都把兵刃对着少年，所有人也都把过错归咎在少年的身上，但是少年却没有后悔过他的所作所为，他只是失望，对这些人失望，对这个天下失望。

昔日他为天下抛头颅洒热血，今日他却遭到了天下的背叛。天下有难他来帮，可是他有难，谁人又能帮得了他呢？

他像一座雕像一样，矗立在悬崖边上，遍体鳞伤，就像是一只战败的獒犬。

易天行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后的石崖上，这个场景，他很熟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熟悉，这个场景里的所有事情都像是他曾经亲身经历过一样，而那个被逼得走投无路浑身是伤的大侠就像是曾经的自己一样。

但是这一次，他很清楚，这里不是现实，是梦。而那个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人也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苍穹之上，云静风止，苍穹之下，人心紊乱。易天行看着少年哭泣，看着少年成为众矢之的，看着少年渐渐地走向了断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心情非常糟糕。

在他印象里上一次梦见的那个人不是少年而是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他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之前想了太多关于易孤行易大侠的事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才会梦到他的事情，那个跳悬崖的人，应该是易孤行。可是现在看来，那个跳下悬崖的人，无论怎么看，都很像是自己。

而且是越看越像，像自己十四岁时的模样。

“易大哥，这次真的你错了，回头是岸，你还是把无觉功交出来吧......”人群之中，一个声音冒了出来。那个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易天行觉得分外熟悉。

而那位少年却是没有回头，他含着泪，看着断崖下的世界，天地浩瀚，世界那么大，竟容不下自己这一粒微尘，自己多年来的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易天行看着少年，不知何时，眼角已有泪划过，他似乎读懂了少年的心绪，似乎体会到了少年的无奈。这一次，他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有的只是无奈，和无奈之下诞生的无尽的伤悲与孤独。

少年缓缓回头，看向远方，眼神空洞，他看的似乎不是众人，不是天空，而是远处石崖上盘膝而坐的易天行。在两人眼神交会的一刹那，易天行似乎瞬间明白了那人是谁。

那人是易孤行易大侠，可是那人的相貌却是十四年前少年时期的易天行。

二人对视良久，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要诉说给对方听，只可惜相隔甚远，二人终是无法互诉衷肠。

少年回过头，继续望下断崖，眼神里似乎多了几许慰藉，他纵身一跃，随风而行，坠落下去，如仙子落下凡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替天行道，一意孤行！呵呵，苍天负我！天下负我！终有一日，我要让这江湖血流成河！我要让这天下民不聊生！我要你们三人尸骨无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断崖低传来少年的狂笑，那笑声笑尽天下苍生，也笑进了易天行的心中。但是与上次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易天行没有感受到愤怒与怨恨，他只感受到了深深的孤独。

梦里，一切的不可思议，都会变成理所当然，因为它是梦。

易天行远远地看着断崖，心似乎也随着少年的下坠一起沉了下去。这是梦，他知道，这只是梦。

对，这只是梦而已......可是为何，自己的眼角还留着泪呢？

易天行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浮现在他眼前的是司空雪担心的表情和慧空大师闭目念经的身影。

“他醒了，大师，他醒了！”司空迫切地叫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空大师念道，随即便走了过来，为易天行号起了脉搏。

司空雪担忧地看着司空大师，企图从他的嘴里获得一个令他期待的答案，对他来说，他已经见过太多人离他而去了，他不想眼前的这个人也跟自己的父亲一样，抛下自己，在幽冥的地下，一去不回。

“司空施主，不必担心，易施主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慧空大师对着司空雪说道。

司空雪听后，如释重负，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我躺了多久了？”易天行问道，当即便缓缓起身，意图起床。

“哎，你还是先躺着吧，你伤刚好，还需要休息，别落下什么后遗症了。”司空雪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将易天行轻轻按了回去，给他盖好被子。

“你躺了三天了。”司空道。

易天行听后，若有所思，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一滴泪珠沿着他的指缝划了下来。

“是啊，易施主，你已经躺了三天，这期间一直是这位司空小施主照料着你的啊！”慧空大师道。

易天行听后看了看司空雪，见他一脸的担忧不禁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易施主，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么老衲也就不多作打扰了，告辞。”慧空大神双手合十道，紧接着便起身欲转身离去。

“大师留步！”易天行道。“大师，我有件事想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