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尾声（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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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的山谷瘴气渐重，陆西河等人已经来到了离山剑场最初扎营的山头，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恢复，陆西河现在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他睁开眼睛，发现云舒早已伏在那张临时制作的简易木桌上睡着了，陆西河从方寸之物中取出两件袍子，一件轻轻的盖在云舒的身上，一件自己披着，看着安详熟睡的云舒，陆西河眼里是满满的温柔，陆西河心想，这也许就是自己这辈子见过最美的风景了吧。

陆西河注视了他很久，那些被他封存在内心深处的关于她的记忆也慢慢浮现，那些关于她的一颦一笑他怎么会忘记呢，这么多年一直和她置气，对他不闻不问，这只是他用来伪装自己喜欢她的事实而已，直到他接近死亡的时候，他才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悔和害怕。

他看着面前这个自己视之如命的女子，开心的笑了起来，像个孩子吃到了期待已久的冰葫芦一般，轻声呢喃道：“”说完便转身走出营帐。

只是陆西河没能看见这个世间更美的风景，那个熟睡的女子在他转身的时候，露出的那抹如昙绽放的微笑。

陆西河来到这座山的边缘，山风呼啸，吹得那宽大的袍子随风摆动，只有一臂的陆西河站在山的边缘，那道背影显得萧瑟而落寞。云舒站在陆西河身后的不远处，她收回已经跨出的步伐，远远的看着那个与他从小就相识的男子，神色温柔。

陆西河看着那个之前发生大战的山谷，现在山谷彻底平静下来，没了那些元气爆发的呼啸声，没了灵器互相撞击的声音，没了撕裂的呼喊声，只有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味而和山谷里那些残肢断臂在提醒着陆西河，这里从发生过大战。他想到那些死去的人，血肉被血月吸收，尸体被血月炼化成傀儡，最后沦落成着万千尘土，他轻声叹息道：“大道之争最是无情。”

山风有些急，加上陆西河身体状态还不是很好，颤颤巍巍好像要被吹倒，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忽然挽住陆西河仅有的一条手臂，他转头看向身边忽然出现的女子，艰难的露出一个微笑，说道：“你来了啊。”

云舒看着他，说道，“来了好一会了，不忍心打扰你。”

陆西河苦笑道：“现在的我真的连你都感知不出来了。”

云舒看着陆西河低落的情绪，赶忙出言安慰道：“你想什么呢，你的伤慢慢就痊愈了，到时候你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离山剑场二当家。”其实她云舒又何尝没有责怪自己，要不是她，陆西河也不会这样。

看着一旁一脸愁绪的云舒，陆西河开口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责怪自己，但是你知道吗，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我陆西河活着还有意义么，其实能够为自己喜欢人奋不顾身本来就是一件开心的事。”陆西河抬头看着有些雾蒙蒙的天空，由衷一笑，问道：“你知道当那一刻我有多后悔么，后悔没有早点对你说出那些最想对你说的话，后悔自己一直躲着你，当时我的心里害怕的要死，我不是不怕死，我是怕我死了以后就在也见不到你了。”

云舒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她没有出言打扰。这么多年他们都太了解对方了，他们两人各自把自己围在一个自己给自己画的圈里，都在等着对方走出圈子，此时此刻云舒才知道，这其实本来就是一件简单不过的事，因为他们彼此喜欢，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看着这个只有生死攸关之时才走出来的男人，目光温柔如水。

陆西河开心的笑道：“索性现在我们都还活着。”

云舒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在陆西河身边，她再不去管这个世道如何，只要有他站在身边，那些魑魅魍魉，刀山火海又算得了什么？

远处的十万大山高低起伏，在这久久不散的瘴气雾霭里显得影影绰绰，而那两道站在山崖边的身影也在雾霭里愈发虚无缥缈，远远看去，这一幕就像一个技法高超的水墨丹青手画的一副美妙觉伦的画卷。

有些人，只有死过以后才知道对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也只有死过一次后，他们才会对自己拥有的东西无比珍惜。有些东西在千帆过境之后，渐渐变得明朗，像是透过重重雾霭尘埃的阳光，稀稀疏疏，散落在地上，就像是一粒粒弥足珍贵的金子。着便是世间情爱最简单最美好的样子。

只是这个场景没有维持多久，便被一个不和适宜的声音打破了，“唉，二哥，我们都站在这里半天了，是你们没发现还是装作不知道？”

陆西河和云舒一惊，同时转头，便看到干刚赶回来的陆西凉四人，陆西河先是一愣，但是脸上呃欣喜之色不言而喻，而一旁的云舒则俏脸微红，不过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一旁陆桐迎上去，看到一脸憔悴只剩一臂的陆西河，扑在云舒肩上泫然欲泣，就连一旁的云舒都被她悲伤情绪感染。

陆西凉把头瞥向一边，久久无言。

陆西河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叹了一口气，说道：“回来就好，二叔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