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青霜· 东临碣石（1/2）

寒冬腊月，朔风凛冽。

荆城外的河水已经结冰，河面上有一些孩童在用石头砸着冰窟窿，用一些削得尖尖的小树枝试探着叉鱼。

城头上插着几十杆青色大旗，上面招摇着一个大大的“孙字”，迎着中午的日光显得格外威风肃整，城楼旁边一支较小的旗杆上面挂着一颗人头。

二丑将一张白布紧紧地绑在猫头鹰的腿上，往北方的天空一抖，猫头鹰振翅而起。

傍晚的双雀山银装素裹，斜阳远映，松柏苍苍，悬挂在树枝上的冰柱晶莹剔透。

恨盖天迎着夕阳穿梭在双雀山的西侧松林里，追着一只野兔，那只野兔往前一扑跃入一堆枯草空隙里，草上覆压着厚厚的雪团，恨盖天轻轻俯下身子，仔细在地上瞧着，搜寻了片刻，欣喜地发现一只短短的兔尾正在轻轻扫动。

突然“唰”的一声，一把剑将那只野兔插倒在地上，剑身青莹如翡翠，在夕阳下耀着粼粼清光，剑柄上拴着一块玉石挂饰，恨盖天仔细看去，发现那块玉石挂饰的形状像是一只乌龟。

恨盖天抬起头，发现面前十步之外站着一个少女。

这少女穿着一身黑色貂裘，脖子衣领上还围着一圈毛茸茸的貂绒。她虽然穿得很保暖，但鼻子和耳朵依旧冻得红彤彤的，不断地用手捂着嘴巴咳嗽着，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把剑鞘，剑鞘如那把剑一样也是青色的。

恨盖天见她身形娇小，面黄肌瘦，还在不断咳嗽，年纪轻轻却已有了几丝白发，显是病弱不堪，觉得这少女有几分可怜，便说道：“天气严寒，姑娘瘦弱，赶快回家去吧，小心冻病了。”

那少女一边咳嗽着，一边说道：“咳咳……我一直生病，咳咳……早就病多不压身了。不过，这只野兔是我抓到的，咳咳……”

恨盖天道：“野兔是姑娘用剑插到的，自然该归姑娘。姑娘都咳成这样了，赶紧回去找个大夫看一看吧，这天寒地冻的，姑娘年纪幼小却独自在外，你家里人该担心了。”

那少女道：“其实我都二十五啦，咳咳、只不过我一直生病，咳咳、也不长个，所以显得小，咳咳、冬天这咳嗽最严重，咳咳、你不用管我。”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将那把青色的剑拔出来插回剑鞘。

恨盖天见那把剑居然不粘一滴血渍，仍是寒光清亮，心中暗赞一声真是一把好剑。

那少女弯腰去捡那只野兔的时候身形猛地一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恨盖天心下有些怜悯，伸手将那只野兔提起来准备交给她，还顺手帮她擦了擦野兔身上的雪。

但那女子见恨盖天如此举动，误以为他要抢这只野兔，忙大声说道：“你干什么？咳咳、你要抢……”话未说完，只见恨盖天将那只野兔朝自己递过来，也恍然明白过来是自己误会了，一张俏脸微微红了些。

恨盖天道：“姑娘，给你。你快回家去吧。”

那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来抱在怀里，说道：“谢谢你，咳咳……可是我家离得很远，咳咳，在很远的大南边呢，咳咳……”此时一阵寒风吹过，这女子冻得打了个哆嗦。

恨盖天见状心下不忍，便解下自己的披风递了过去：“姑娘有病在身，更应该保重身体。若是姑娘回家路途遥远，天又如此寒冷，更是艰辛难熬。我这件披风还算厚，姑娘拿去吧，也能多抵挡一些风寒。”

那女子问道：“可是我家那么远，这披风我怎么还给你呢？”

恨盖天笑道：“一件披风而已，何必归还。”

那女子问道：“那你不冷吗？你把它给了我，你自己却要挨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