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凤临九之嫌（2/2）

却是并不承认和楮知忆这番亲密是因有情。楮知忆早已明白，若他真于自己有心，下车时便不会将她远远甩在身后，故意疏远。乡间农夫放田回家也知妻子脚慢会缓步等待，何况少帅。

他如此，不过是为着告诉世人，他身侧之位尚空。

有了凤临九的首肯，便可验尸。出了北方大饭店，楮知忆直接跃上了一辆在门口等活的黄包车。

她知道逃不开百里司宸，可是她极不喜他兴致来时便肆意亲近。能少处一时便是一时。

“跑这么快做什么？”百里司宸一脚踩在黄包车的脚踏上，慵懒中溢着几分笑意。

“去警察厅。”这话，楮知忆是对车夫说的，却不是对他。

两块钱递过去，却落到百里司宸的手里，妖/娆的墨瞳落到楮知忆那清冷的脸上，气地牙痒：“小东西，老子载过你多少回也不曾见过你给钱。”

楮知忆冷眼扫过：“少帅有这个时间，不如去观音街把活神仙带回来审审。挡着我算什么？”

“算想你。”百里司宸探了双手过去要抱她，见掌心血红的不像话，便只伸了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下黄包车，直接塞进车里。

楮知忆看着他掌心的血，别过头：“你止血，我不走。”

他掌心的伤口在楮公馆的时候还是好的，是从饭馆离开后才染血的。她以为他自己会处理，不曾想他竟一直不管不顾。

修长的指尖挑了她的下巴，迫得她的眉眼转到他面前。流瞳潋滟，眼里波光细碎，他的唇就在她唇边：“心疼我么？”

楮知忆齿缝里磨出四个字：“百里司宸！”

“我在这里。”唇/瓣若有似无地自她唇边掠过，直起身，漫不经心的话便越过她的后脑勺落在她耳畔，“凤临九对风夫人并非虚情假意。”

楮知忆身子一僵，握住车门的手便松了。

百里司宸从车后座取了医疗箱，自己打开了，一面消毒换药一面同她说着话：“凤夫人是凤家的童养媳，年长凤临九五岁。凤临九自幼不喜欢凤夫人，但一次端午凤临九发热，凤家人夜间应酬，佣人又放假回乡了，是凤夫人背着凤临九去了医馆打了针，才没让凤临九烧坏了脑子。”

“那时凤临九多大？”

“已上学堂。”百里司宸正在上药，说话时抬眸看她，却捉到一抹仓皇逃窜的神色。不由哈哈大笑，忍不住又近身逗她，“凤临九自幼体胖，凤夫人身量娇小又是缠了足的，可见那一路艰辛。”

他靠的那样近，亲昵似耳鬓厮/磨，每吐一个字，唇/舌便在她耳尖扫过。楮知忆只觉耳根酥/麻，微痒。眉尖不自觉轻/颤。她该跳车逃走，可偏偏他所说是她想知道的，只得垂眸忍耐，听他说。

百里司宸瞧着她眉眼微垂，神色漠然，面容清泠，可耳尖细颈都已渐渐起了樱色，她忍耐着，气息微喘，睫羽轻/颤，那娇/嫩模样，分外惹人怜爱。

他瞧得兴起，不觉得又靠近了几分。在她怒气冲冲抬眸时，适时接着说道：“凤临九自那时便对凤夫人起了敬意，成年后便听父病跟凤夫人成了亲。”

“既然是情义深重，为什么还娶姨太太？”

“凤临九娶姨太太是凤夫人的意思。”时间不多，百里司宸忍了心里那抹不舍，直起身子，束好绷带，发动了车子，“凤临九刚入内政部时，凤夫人已经有了身孕。凤临九为做功绩砸了一所城隍庙引得民愤，第二日凤夫人便小产了，从此再没有怀过孩子。凤家一脉单传，凤夫人为凤家宗嗣着想，主动提出让凤临九娶姨太太。”

楮知忆眸光一闪：“凤夫人就是那时候开始一心向佛的？”

“嗯。一入佛门欲念禁断，凤临九正是壮年，自然娶了姨太太。”

楮知忆冷笑：“凤夫人只是居士，并非出家，并未断欲。不在不非时，不非处，不非地行/事。禁断有度，并非断绝。凤临九娶姨太太不过半推半就。”

想背着知恩善报，眷顾发妻的好名声，又想怀抱美人，让有失子之痛的发妻亲自提出娶太太的话，这样的人实则心狠。若有大利在前，并非做不出杀妻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