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磐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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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负重伤，浑身浴血的年轻男孩，在一大滩由血汇聚而成的“镜子”面前，自言自语。

这一定是个能让外人鸡皮疙瘩起一身的场景。

但音可是出了名的气氛破坏者：

“喂，无脸怪。”

“真是没礼貌啊……不是说好叫我Mr.M了吗，F？”

这种无机质的性冷淡音大概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声源。

“好吧，Mr.M，你现在特意钻出来烦我有什么事情么？”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F，毕竟某种意义上，你的愿望已经达成了吧。”

“你已经阻止了本该发生的事情咯。”

Mr.M正饶有兴致地看着音的血滴落向镜中境的镜面一侧。但是可惜，音没有摆出他最期待的痛苦表情给他看。

现在他刻意提出这种问题，也是在暗中给音施压。

“算是吧，所以呢？”

能勉强维持说话的逻辑已经很费神了，Mr.M又是极其擅长诱导的存在，音必须竭力维持专注，否则他真的时刻觉得下一秒自己的身体就会不堪重负。

“你不觉得，自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

“呵，真是无趣的问题。”在听到对方的说法后，音反而笑出了声来：“你要是希望我回去，那还需要征求我的意见吗？”

以Mr.M的神通广大加上变幻无常，他要把音弄回去绝对用不着现在这样拐弯抹角。

（而且……迟迟没有接到等级提升的提示音，这太不合理了。）

如果弗洛伦那种BOSS级的对手，击杀后的经验值奖励还不够他填亏损的话，音一定要在心里诅咒这个垃圾世界的机制一万遍。

何况音不傻，他太了解Mr.M对他无所谓的态度了。

“我如今这种状态，也是你干的好事吧，Mr.M！”

“机灵，不过猜到又如何，你又没法反抗我。”

Mr.M用以人类的基准完全称得上“贱”的态度回应。

“其实，我是来提醒你的。”

“提醒什么？”

“你的愿望……其实并没有完全达成，我刚才那么说是耍耍你而已。”

如果音是个智商低于平均水准的家伙的话，他一定没法理解Mr.M此话的意义：

“这个世界……莫非？”

音一开始的愿望，如果仅以现在莉娅的状况来说的话，是已经达成了的，但Mr.M此时却强调音的愿望没有完全达成。

那么问题……多半是出在这个世界本身。

“是未来会发生什么吗？或者该说，应该是对这个世界来说，超大规模的纷乱吗？”

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动脑，Mr.M的恶趣味暴露无遗。

Mr.M沉默了一会，见音还是没有失去意识，干脆就放弃了：

“没错。”

“我不觉得你有好心到让我去拯救世界什么的，你想做什么？”

“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了吧，F。只是观赏，观、赏而已，你懂吧。”

Mr.M用难得的认真口吻告诉音：

“就如同你们那个世界的人类在旧时代的各种娱乐习俗：让各种生物之间互相搏杀——好像是古罗马时期的斗兽吧？”

“不论时代如何变化，上位生物在立于一切之顶，不必单纯为生存而绞尽脑汁的时候，它们的心态就会产生变化。”

“变得空虚，而且是不可填补的空虚，它们会从一切想象所及之中寻找能填补这种空虚的东西。”

“以你们人类的角度来说：不会涉及自己的搏命游戏，也是其中一种最具代表的寻欢途径。”

“虽然其余的还有以阅读、观影等为主的相对温和的寻乐方式，但当然也包括赌博、……这些以你们的角度来说，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方式……”

“对我而言，看着有趣的生命，在未知的世界里不断挣扎求生，就是最有意思的了。”

……

音不想对此评论什么，Mr.M说的也并没有错。

“而我这类的存在因为活得太久，见证过了太多，想要我产生起伏，自然也比你们人类要困难许多。”

“所以你选择我……只是单纯给自己找乐子吗？”

“没错，怎么？你不能接受么？”

“没有，你这么说我反倒轻松了点。”

虽然音从一开始就知道Mr.M谈不上是什么慈善家，但现在起码音可以不用对其的立意多做考虑。

讲道理，这种摆到明面上的利用关系，他反而比较能接受。

“那么，你对我宰了这里的多数人类有什么看法吗？我没有因为战败而痛苦死去，你会失望吗？”

Mr.M毫无隐瞒的意向：

“不，相反，我很欣赏你，能够单枪匹马地覆灭这里，我本以为你会草率地死去的，这场戏我看的很开心。”

但他后半句没说出来：如果你就这么死了的话，我一样也会很开心。

“话说到这里，该给你些奖励了吧。”

“嗯？”音多少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