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苍狼山下（1/2）

凉州的战事比苏羽想象的还要轻松。红河部在平原郡投入了七万的兵力，却依然被山民与黄泉部联手，挡在了临兴城。

对山民来说，他们等待了三千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而且，这可能也是山民唯一一次重新入主苍狼山的机会。所以，山民上下可以说竭尽了全力。北邙山残酷的历练之下生存下来的山民，此刻才展现出真正的力量。他们擅长独自作战，即便是在这样数万人的征战之中，依然如此。所以，对山民来说，并没有所谓的阵线。万人的军队就算被敌人冲杀得支离破碎，却依然无损他们的实力。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山民不懂合作。对山民来说，他常年要面对的都是比自己实力更强的妖兽。所以，与同伴的配合几乎已经成为了本能。三五个山民便能形成一支战斗力惊人的小队，杀得红河部的士卒胆战心惊。

当黄渤看到这样一支队伍的时候，他便明白他先前故意在苏羽面前展露的实力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有用。临渊城中培养的士卒虽然实力不下于山民，但是却缺少了血性。他们毕竟身居地下，未曾经历过实战。即便实力相当，但是却丝毫不是山民的对手。

在山民的帮助之下，临兴城便成了红河部的噩梦。没有了翼民的帮助，红河部便失去了最为锋利的一支矛。没有了这致命之矛，面对山民这支虎狼之师，红河部便显得力不从心。黄泉部也在这一场战役之中收获颇多。对于黄渤秘密培养的这支军队来说，最为欠缺的便是实战经验。而在与红河部的交战之中，这些精心培养的战士也在迅速成长。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便已经初具火候。

而另一方面，原先便蠢蠢欲动的其他部落，也终于开始了行动。虽然没有了黄泉部的支持，但是其他七个部落却结成了联盟，趁着红河部深陷平原郡的时候，大举进攻。刚开始，战事还算是胶着。但是随着天狼部的死灰复燃，却让局势迅速变化。天狼部在苍狼郡经营三百余年，早已经是根深蒂固。虽然红河部借翼民之力，将天狼部赶下了可汗的宝座。但是短短一年时间，天狼部的基础还在。云叶与雷平一道，在苍狼郡收拢旧部，短短时间便已经成了气候。

在平原郡陷入泥潭的红河部如何能有精力同时应付部落联军以及天狼部，短短数月之内便丢失了半个苍狼郡。而在平原郡的七万大军也被山民与黄泉部蚕食殆尽。

若无意外，红河部刚刚得来的苍狼郡恐怕又要换一个主人了。如今唯一的问题，或许便是这苍狼郡的新主人是谁。

所谓兵败如山倒。红河部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崩塌。当山民，黄泉部，以及蛮族联军在苍狼山聚首之时，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天来得太快。

然而，这其中，只有山民知道，他们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地打到苍狼山，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苏羽。否则天门若在，红河部便能得到翼民的帮助，这战事的胜负便难料了。毕竟那些诸部联军也是见风使舵的主，若不是因为见到红河部势弱，有利可图，又怎么轻易出兵。

如今，红河部仅剩最后的万余兵力，部署在苍狼山脚下。这只能算是困兽犹斗。或者说是因为三家尚未商量好这利益的分配，所以才让红河部苟延残喘一会儿。

铁山此时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其实在得知天门失守的那一天，铁山便已经料到了今日的结局。只是他心中不服。他好不容易，才坐上了这可汗的位置，又怎么会轻易便拱手让人。所以，他要赌一赌。他心中还在期待，昆仑山上会出现另外一个天门。期待翼民会从天而降，救他于水火之中。然而，今天这一切幻想全都破灭了。他明白，外面的人不是没有能力攻进这苍狼山。他们只是在商量着如何瓜分这整个凉州。而他铁山，早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提铁山心中的绝望，此时在苍狼山外，另一场交锋也在激烈进行着。在一处大帐之中，十数个人席地而坐。黄泉部族长黄渤，山民族长雷厉，天狼部前族长之女云叶，苏羽俱都在列。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七个生面孔。

“黄族长，雷族长，我们今日前来的目的想必二人也已经知晓。如今红河部灭亡在即，这战后如何安排，还请二位明示，也好让我等安心。”说话的乃是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人。与寻常蛮族不同，这人面色白净，身形也略显消瘦。只是穿着打扮却又是蛮族的模样。这人便是七部联军之首，望山部族长莫兴。

这莫兴说话虽然客气，隐隐之间还有以黄渤和雷厉二人马首是瞻的意思。只是，恭谨的背后透露出来的含义却很明确——胜利在即，这一战之后，究竟是战是和便看二人的意思。

黄渤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一年多以来，凉州战火不断。我听闻有些部族如今只剩下些老弱，精壮俱已经上了战场。若是再打下去，恐怕凉州会就此元气大伤。”

莫兴闻言，又看了看雷厉，问道：“雷族长也是这个意思吗？”

“若能不打战，自然是最好的。”雷厉说道。

莫兴笑了笑，说道：“我等也不希望凉州再起干戈。只是战不战却并非我等可以决定。”

“莫族长既然这般说了，咱们便不要再兜圈子了。你们有什么要求，不妨开口直说。”黄渤说道。

莫兴却看了看雷厉，见雷厉没有说话，才答道：“我们七部的意思，是将辽河以南的土地交由我七部。”

“辽河以南？莫族长真是好胃口，这一张口便要去了半个苍狼郡。而且还是水草最为肥沃的一半。”黄渤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