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牧野之主（1/2）

天色渐亮。

山下的火焰渐渐熄灭，滚烫的城墙上依旧冒着白烟。

苏羽坐在黑衣人昨天所坐的岩石上，看了一夜。他想到那天，桂山镇的乡亲们在夜里的惊惶失措，以及失去亲人后的痛苦与疯狂；想到了那一个个从枯井中爬出来的小孩，脸上写满了饥饿与恐慌；还有那个抱头痛哭的法修，他原是一个小镇的厨子，却一夜之间失去了原有的快乐与梦想。

力量么？

苏羽拿起那黑衣人给的书。

黑色的封页上，只有两个用古篆书写的大字。这古篆如今除了些书法家外，已经很少人用了。

“魔炼。”苏羽念了念这个有些怪异的名字。

魔这个字在如今的修炼功法中并不多见。苏羽印象中，也只有寥寥数家传承久远的门派世家之中才有流传带着魔字的功法。再结合封页上的古篆，苏羽大致猜到这黑衣人应该是哪个避世的门派或是世家中人。

“天亮了……”身旁的雷平揉了揉眼睛，嘟囔着。

“天亮了。”苏羽将那本书收入怀中。

“羽哥……你怎么在这？”

“看一出好戏。”苏羽看着山下，说道。

“羽哥，我……”

“走吧，戏看完了，该下山了。”苏羽站起身，拂去身上的灰尘。

雷平看见苏羽有些异常。再想想昨天自己原是要去偷水夔牛的，不想被谁一掌击中后颈，就什么也不知道。多半是驭兽斋哪个老家伙出手将他击晕，而后苏羽前来寻找，碰上驭兽斋的人，被教训了一顿。所以心情才有些差。

不过他自知犯了错在先，所以倒是老实了不少，默不做声的跟在苏羽身后。

等苏羽与雷平二人回到营中的时候，才发现雷羽带来的八百狂狼蛮士已经整装待发。苏羽找到雷羽的时候，他正在站在那处山坡上，观察驭兽斋的情况。

“你们去哪儿了？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雷羽见到苏羽与雷平，问道。

“军营里闷热，去山上睡了一晚上。”苏羽随口应道。

“你们倒是好兴致。昨天夜里那把火见到没有？”

苏羽点点头。雷平却是一头雾水。他昨天昏睡了一夜，自然什么也没看到。不过他知道此时若是傻乎乎的问出来，昨天的事多半也就穿帮了。

“那王元却是比你我想的有魄力。昨天一把火将那些六足赤蜥烧了个精光，今天一大早便送来消息，要我们掩护驭兽斋突围。”雷羽笑了笑。

“他这也算是一举两得。既给万兽营一个交代，又解决了六足赤蜥的威胁。倒是我们小瞧了他。”

说话间，驭兽斋那道精铁铸造的大门发出一阵吱呀的响声。巨大的转盘拉动这扇重逾千斤的铁门，一点点向上升起。城墙附近的赤蜥群顿时骚动了起来。这些普通的赤蜥数目众多，一直包围在驭兽斋外。此时见城门打开，众多赤蜥立刻向城门涌去。只是，城门之内安静的出奇。那扇城门仿佛化成了一张巨口，将涌来的赤蜥尽数吞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越来越多的赤蜥冲进了城门。但这扇精铁大门依然不急不缓地慢慢向上拉升。

“砰”！“砰”！“砰”！城门之后，粗重的脚步声突然响起。先前涌入的赤蜥仿佛遇到一堵石墙，一个个被推了出来。那粗重的脚步声频率愈发的密集，一头头赤蜥如同饺子一般，从城门中倒飞出。而后，两头身披重甲的战象并排穿过门洞，巨大的象鼻猛地一甩，就将附近一丈之内的赤蜥扫了个干净。这战象高近一丈，身上披挂着千斤重的铁甲。赤蜥在它们面前，如同小孩子的玩偶一般。

那战象身上的战甲并没有丝毫图案，透着中州铁卫惯有的实用与务实。而实际上，就算再美的花纹雕刻在这件战甲上，都是没有丝毫用处。因为，一旦它上场，立刻便会被飞溅的血肉染成赤红色。紧随这两头战象出来的，是四头体型稍小些的战象。六头战象成扇形依次排开，将城门附近清出了一片巨大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