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生若流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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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灰色的流光从四面八方而来。

“听啊，是命运在敲门。”老绅士微笑着，双手高高举起又轻轻下落，整个大厅里竟然响起了贝多芬的《命运》旋律。

台上的乐队仍在演奏，但李一却只能听到《命运》，熟悉的旋律，这旋律仿佛来自灵魂深处，让李一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随着乐调起伏，灰色流光的轨迹产生了奇妙的变化，竟然不再走直线了，微小的偏差累计成巨大的误差，第一轮齐射的子弹全都从老绅士的身边掠过，幸亏他身边比较空旷，不然就要殃及池鱼了。

“猎魂人”们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震惊之下倒也没失去自己的战斗素养，起手又是一轮齐射。

然而和第一次一样，没有一发子弹能够擦到老绅士的衣角。

不仅如此，随着老绅士的手势起伏，看不见的演奏团保持着他们完美的节奏。《命运》逐渐激昂，所有射出的灰色流光开始随着旋律运动，在空中画出几道优美的轨迹。

老者身处轨迹的中心，身边被无数流光环绕，李一知道，其中每一道都蕴含着巨大的破坏力和杀机，然而在老绅士的指挥下，它们仿佛成为了乐团的伴舞，在为《命运》献出自己最真诚的礼赞。

“这是什么？”李一耳边响彻着《命运交响曲》，眼中只剩下那个宛如神祗般的老者。

“安息所”的恢弘殿堂，“猎魂人”射出的子弹，生死杀机，不过是他舞台的一部分而已。

“S级残魂。”阿努比斯感受着荡漾在整个殿堂里的魂力，“他很强。”

另一边，“猎魂人”们已经不知所措了。

随着乐调高低起伏节奏舒缓变化，流光连速度都受到了影响。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一些流光调皮地擦过“猎魂人”们的面具与黑袍，短短数秒，他们已经衣衫褴褛。

乐章不断推进，李一注意到普通人好像也开始受到了影响，有些人迷茫地扫视周围，有些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们听到了来自灵魂内部的声音。

“竟然是能让普通人听到的声音。”李一又一次感受到不小的冲击。

台上，老绅士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音乐世界里，他闭着眼睛，神情时而悲怆时而激昂，他的情绪好像顺着他那双有魔力的手融入了旋律里，旋律又从灵魂深处感染了李一。

命运的无情摧残，普通人的无奈蛰伏，李一已经完全代入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与无功而返，火热的心情一次又一次被冰水浇凉，深夜里，自卑的人蜷缩在被窝里舔舐着伤口，反复质问着自己：“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时光再回溯，同龄人的欺侮，亲戚的白眼，外婆去世前放心不下的眼神，一幕幕在李一面前重演，不知不觉，脸庞上已经多了两行温热。

然而，真正的勇者依旧发出了不屈的呐喊。激昂的旋律响起，我们要做自己的主人！

李一紧握双拳，仿佛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阿努比斯受到的影响较小，但他也不由地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夜。

普通人受到的影响越来越大，有些已经站起身寻找旋律的来源。

眼看事态就要失控，台上的乐队突然停止了演奏，匆匆退场。

一袭红裙翩翩飘落在半空中的舞台上。

长发如瀑，银狐面具挡住了她的脸，但修长而霸道的身材足以引人想入非非。

她斜持着一支古朴精致的小提琴，对着观众们微微致意。

琴弓轻轻吻上琴弦，却如同干柴烈火，炙热的爱恋被瞬间引燃。

轻快急促的乐声传出，像一只扑腾的鸟，像少女忐忑的心。

现场很多人瞬间就听出了，这是罗马尼亚作曲家迪尼库的名曲《云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