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天地的崩塌（1/2）

在那深邃的黑暗中，一个少年蜷缩着身体，沉睡在其中。他并非自己愿意，而是被这黑暗笼罩的他，不得不选择沉睡。在黑暗中的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他就像是已经哇完全的融入在了这黑暗之中，与这黑暗融为了一体。一个金发的少年，就像淹没在了这漆黑的深海之中。孤独、无助，直到在这片黑暗中萌发的一点光亮，将少年从睡梦中，唤醒了。少年的名字，叫威利斯。

当威利斯醒来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的挚友艾利欧，会与他兵刃相向。而且的脑海中，一直一直，都在把艾利欧和他脑海里最为重要的一个人，重叠起来。他的挚友，他的恩师，剑圣，阿德尔。从沉睡的黑暗中醒来的威利斯，明白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对于眼前的艾利欧感到有些陌生。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在那名为天启的掌控之下，他的力量，他的生命，全都被天启一手掌控着。他想要告诉艾利欧他醒了过来，当时如果现在就这么开口告诉艾利欧的话，他一定会被天启再次控制起来，反倒是会成了艾利欧的累赘。

他在想，究竟要怎样才能让艾利欧发现他已经全部想了起来。直到眼前风雪消散，艾利欧的模样变得更加清晰。看他脸上微微的笑意，仿佛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够将自己唤醒一样。

威利斯动了起来，这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在不说话的情况下，在不被天启察觉的情况下，能够告诉艾利欧，他已经醒来的方法。这是艾利欧教给他的剑术，这是艾利欧一起陪他训练的剑术。这是艾利欧教给他剑术流派，但是艾利欧却总是说，这不过是让你回忆回忆，不是教你剑术。

那个时候，威利斯总是很茫然，他听不懂艾利欧究竟是什么意思，更不懂，艾利欧所说的“回忆回忆”究竟是为了回忆什么。现在，他懂了，全都懂了。这是他迪斯普伦创造的剑术，这是他阿德尔完善的剑术。这是他们两人联手完善的剑术，这是属于他，迪斯普伦的剑术。

最后一剑，还是那木剑，距离自己咽喉三寸，眼前的他正是年好少年时，威利斯不由想到，这也算是弥补了三千年前，两人的共有的遗憾。

“你又输了，输得和曾经，如出一辙，威利斯。”

威利斯笑了，他多想现在就告诉他：我已经醒过来了，我已经全部想起来了。你我纠缠了三千年，缘结三世，第一世，你我是知音；第二世，你我是师徒；第三世，你我是挚友。可是每一生，每一世，你我最后，都未免太过遗憾。第一世，你我相识恨晚；第二世，你我棋差一招。到了这一世，这一生，难道又要重蹈曾经的覆辙？不，绝不！就算不为这世界，不为这世人，不为我自己，只是为了你。也要将这命运扭转，天地倒转！

威利斯，想到了一些事情，他忽然转身看向天启，将右手握拳横在胸口，单膝跪在地上，用着毕恭毕敬的口吻对其说道：“吾之天父，天父天启，还请您再稍等片刻，我列席第二位，迪斯普伦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对这个反叛者施以惩罚！”

天启就像是对待一个听话的孩子一样，开了口说道：“我的好孩子，迪斯普伦，你果然还是如此让人怜爱。孩子，过来，让我赋予你一些小小的帮助。”

威利斯起身，他低着头，朝着天启一步，一步步的走去。直到来到天启的面前，威利斯单膝跪在天启面前，天启的一双如同树枝般的双手微微下垂。而就在这时，威利斯，行动了起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然拔剑出鞘，一剑便将天启的那层保护光罩直接斩断！下一剑，直奔天启的面部而来！

“天启！！！————”

“威利斯！不要！！！”

威利斯不知道艾利欧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阻止他，但是现在威利斯已经无法收手，只能孤注一掷，双手握剑朝天启的面部直接刺来！但是下一秒，他的身体却停在了空中，他的剑停在了天启的面前，而他的双眸，却像是感到了很震惊的样子。

“愚蠢的孩子，你既然属于我，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那份错误的记忆，何时醒了过来？”

天启用着很是可惜的口吻，但是他的那如同树枝般的手却轻易的贯穿了威利斯的身上的纯白铠甲，贯穿了威利斯他的胸膛。

“威利斯！！！！！”

艾利欧发疯一样跑了过去，而天启却像是丢掉了垃圾一样，将威利斯从他的手上甩掉。正被跑来的艾利欧直接接住。艾利欧抱着威利斯在地上连续滚了数圈，艾利欧忙坐起身，抱着威利斯不断地呼唤着他。

“威利斯！威利斯！你怎么样啊威利斯！威利斯！”

鲜血，涌出了威利斯那被天启贯穿了的白夜蔷薇甲，鲜红点缀着白夜蔷薇甲。就好像是在万千白蔷薇中，盛开了一朵鲜红的红蔷薇。威利斯的手中，依旧紧紧地握着他的白蔷薇骑士长剑。鲜血沿着剑身缓缓滑落至剑尖，又滴落而下。如同雪中点墨一般，

“咳咳咳......”

威利斯缓缓地抬起手，艾利欧立刻握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他颤抖的手。威利斯艰难的笑着，眼角的泪水，嘴角的鲜血，还有那已经模糊了的双眼，他却还是坚持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口说道：“艾利欧......不，现在应该叫你，阿德尔，对吗？”

怀抱着他的人，却摇了摇头，脸色凝重，却又强颜欢笑着说道：“不，不对，这一世，我是艾利欧，你是威利斯，我们两个是同年同月同日而生的挚友，一起成长，一起欢笑，一起打闹，一起闯祸，一起，长大。”

威利斯忽然像是松了口气一样的表情，微眯眼睛，抬头缓缓叹气道：“啊啊......说的是呢，我们可是挚友啊，对吧，艾利欧。”

艾利欧想要回应他，但是现在的他，却不敢开口，因为一开口，他的泪，一定会落下来。

“艾利欧，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哭了？”

“威利斯，我求你不要说话，我还有办法，还有办法！”艾利欧低着头大声吼道：“系统访问！访问权限者，阿德尔！执行密令！伤口愈合！执行密令！死亡禁止！”

然而，回应他的，确实回荡在圣殿中的一段“密令执行失败，失败原因，与更高权限者执行密令冲突，优先更高权限者密令”这样让他如同坠入深渊般的声音。

“阿德尔，你很了不起，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最接近我的人类。也是唯一一个，让我束手无策的人类。若是三千年的你，这种小小的系统访问，你都是不屑于去使用的。但是现在的你，却不得不依靠它的力量。但是，很遗憾，系统最高访问使用权限者，是我，而不是你。所以阿德尔，无论是两百年前的你，还是这一世的你，亦或者是下一世的你，再不可能，战胜我。”

艾利欧并没有理会天启的话，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在他怀中的威利斯的身上。威利斯的笑容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悔恨心意。天启不由得觉得有些无趣，冷漠的看着两人，他想要看看，这艾利欧还能够耍出怎样的花招。但他却不知道，现在的艾利欧，不是什么所谓的剑圣，更不是什么列席第一位的审判骑士阿德尔。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看着自己的挚友将要离去却又无计可施的，弱小的，封门村的少年。

“艾利欧，不要自责，你可不是这种人啊。这样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你的形象。”

威利斯的手颤抖着放在了艾利欧的脸上，他的双眼已经看不见了，但是他却还是用那双明亮的眼眸看着艾利欧，缓缓说道：“艾利欧，擦干泪水，抬起头，挺起胸膛，这才是你。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无论遇到怎样的麻烦，都是笑着面对，从没有对生活绝望过。这才是你，这才是我的太阳，艾利欧。”

“太阳......？”

威利斯嘴角微微轻扬道：“啊，没错，你对我来说，正如那天上的烈阳，而我，却像是夜晚绽放的无名的小花。即便我曾经感动过某人，但却依旧不及你作为太阳的光芒印入人的骨髓，印入人的灵魂中。和你比起来，我毫不起眼，没有任何的存在价值。”

“威利斯......你，怪我吗？”

听他的话，艾利欧本以为威利斯会怨他、怪他、恨他甚至诅咒他，但是威利斯却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我怎么可能怪你。艾利欧，我相信着你，崇拜着你，仰慕着你，追随着你。这都是我所希望的，因为只要跟随着你，我就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无法解决的。艾利欧，对不起，最后的最后，我还是给你添了麻烦......”

艾利欧不言不语，甚至都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知道，现在即便再说什么，也已经没有用了，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威利斯的话语。

“艾利欧，我知道，你为了这件事，一直在瞒着我，一直在骗我。但我理解你，你知道，时机还不够成熟，所以你一直在等，等到那个时机到来的瞬间，可是，却被我强行的打破了你了计划。这一世如此，两百年前，也是如此。艾利欧，你实话告诉我，你，会不会怪我？”

艾利欧抱住威利斯的力量又大了几分，他淡淡说道：“怪，当然会怪。我怪你，怎么想起来的这么晚，我怪你，让我又等了十二年，我怪你明明知道些什么，却总是不和我说。我更怪你，知道这最后的最后，你都还是没有把我当做你的朋友来看。”

“呵呵呵......”威利斯无力的笑着，却是由心的笑着，“啊，对啊，我没有办法把你当做我的朋友，因为你太过耀眼，太过夺目，我一直认为，我没有资格做你的朋友。但是却从来都不会嫌弃我，从来没有疏远过我。无论是三千年前，你是天地间了不起的圣人，我是天地间一个默默无闻的浪人；还是两百年前，你是圣殿最强大的列席第一位，我是圣殿最无用的列席第二位；亦或者是这一世......我直到这一刻，我都在想，艾利欧，我，真的有资格，做你的朋友吗？”

艾利欧颤抖着身体，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用着洒脱的口吻说道：“当然，当然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有谁，还有谁有资格能够做我剑圣阿德尔的挚友！还有谁，能够如你一样与我结缘千百年。威利斯，无论你是威利斯还是迪斯普伦，你都是我唯一的挚友，都是我不可替代的挚友。威利斯，迪斯普伦，你，拿不拿我当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