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念念故人来》（2/2）

说罢转过浓眉就气道：“停下！造反啊！”

一声呵斥，吓得两女子碰剑就转身到一边，“混蛋，你竟敢吓唬我！”

两女子齐齐持剑奔他而来。

“什么情况？打我干嘛？”

霍飞羽手里不敢松开凤仪，却又怕两人愣头愣脑伤着自己，但看两剑刺来，霍飞羽一手单拍凤仪的左肩，两腿轻盈如绸带，一脚一个，将两把剑踢得带着两个姑娘齐朝一边转去。

“混账！还不停下！”

一声呵命，众人齐齐回头，欧阳称平几步上来，“羽儿，你干什么？”

霍飞羽迎面就俯身磕头拜道：“师叔在上，受师侄一拜，她们误会了……”

“好了，外人面前不必如此客套。”

转身就要训斥欧阳玉君，可她却仰着下巴怒视着盈凰，四目如见仇人，分外眼红。

“两天不到，你就给我惹事！还不下去！”

“她！”欧阳玉君一跺脚，“是他们欺负我啊！嗯……”

把剑一扔，她就哭了。

盈凰才不管是谁来了，回身就去抓清敏。

清敏心知肚明，却看呆了，可哥哥愣生生地摸摸脑袋，笑着向欧阳称平一摊两手，“先生，我都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打，这脾气也太大了，比爷们都大，这……”

扑哧一声，霍飞羽回身就捂嘴笑去。

清敏低头要捂嘴，刚抬手就被一只纤细的右手握住，“你怎么知道玉生子的？你是谁？快说，别浪费时间。”

清敏抬头就红了脸，“你又是谁？你怎么知道他的？”

“我先问你的，哦！你就是那个乡下丫头甄清敏？”

兄妹俩一愣，“你怎么知道？”

“原来是你们啊！”霍飞羽上前又笑，“我们才从你家回来，房子都被人烧了……”

众人这才收拾收拾，进后堂一叙。

原来，那天被梁监司押走的路上，面对数十个官兵，甄雷益放弃了对抗，可就在五六把手刀齐齐砍来时，如流星般的飞弹子，铛铛数声将手刀尽皆打掉，嚎叫声中甄雷益睁眼就见黑衣人拎起他飞走了，临近四海楼的后墙，两人便不见了踪影。

一路追到四海楼，梁监司刚要闯进去，却迎面撞着欧阳先生。

“呦，梁大人？又怎么了？”

“抓人！快！贼人都在你们四海楼，我要进去！”

身后呼啦啦数十人涌来，梁监司刚要踏进去，却是一怔，“孟大人！”

门内一身借紫官服，侧立着，“收拾一下，跟我进京。”

“进什么京，我这正抓人犯呢！他们四海楼包庇罪犯，我要查封！来人呐！”

孟大人转脸就令道：“管好你自己吧！要不是李大人和林大人替你求情，我现在就绑了你！登闻鼓都敲到开封府了，丢人啊！审刑院的张知院事向官家参你个祸国殃民之罪，龙颜大怒，你……还不去准备。”

一甩袖子，孟转运使就背手立住了。

“是你？”

欧阳先生拱手一笑，“我可没那个胆。”

“还要问是谁，想想怎么跟中书交代吧。”

说着孟大人朝欧阳先生送出个苦笑，这就上官马，回转运使司。

梁方觉阴笑道：“你这下满意了？可本官想亲眼看看你的‘五伦掌’。”

欧阳先生一乐，“什么掌？”

“‘五伦掌’，你们不是号称什么‘五常四维三达掌’吗？口气不小！”

欧阳先生又笑，“哎呀……小店卑商，哪有什么掌不掌的，仁义礼智信倒是听过。”

“别装蒜了，我今天就是要见识见识。”

说罢他挥拳就击去，欧阳先生也不动，两手合着微微略笑，“大人呐，你可接住了。”

话未完，一掌横打而出，落得梁方觉浑身都是掌印，却未见欧阳先生动出一步，一旁又一位青衣公子笑道：“你不配跟我二伯交手。”

两目白眼一翻倒下地上，即被四海楼弟子抬去了提刑司。

看着屋内熟悉的背影，甄雷益捂着胸口刀伤，又是感激又是惊疑，“你是谁？”

那人一转身，甄雷益就惊道：“欧阳先生，是你救的我？”

缓步坐到桌旁，捏着茶杯吹了吹，“足下是个汉子，我四海楼怎能让好汉被奸人擒拿，传出去，今后还怎么在江湖立足？”

语气刚正，面色温和，抿了口茶，他才看了眼甄雷益。

“哈哈，人家都说四海楼‘欧阳一诺城’，大仁大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好！俺甄雷益这条命就欠着四海楼的！等杀了那狗官，俺再还您！告辞。”

一抱胸口他就跌倒了，看得欧阳先生一笑，“纠正一下，‘欧阳一诺成’，那是我的兄长欧阳裒益，我叫欧阳称平。”

甄雷益哪知道，这闻名天下的四海楼，如今正是欧阳裒益当家，这宋州城的大掌柜却是他的二地欧阳称平。

甄雷益笑道：“哈哈，都是欧阳先生，那也说明俺甄雷益没白来。”

“如若我留下你在四海楼当差，你可愿意？”

甄雷益一激动，“俺，俺当然愿意。”

欧阳称平笑道：“不要再跟那些乡民来往了，我四海楼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捎个家书回家，就说在宋州城定居了，也不要回去了。”

甄雷益眼睛一睁，“啊？这……”一低头忽的抬起来，“那可不行！哼！”

“哦？壮士不愿意？”

“哼哼，俺甄雷益岂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什么四海楼，俺不稀罕，告辞！”

刚走到门口，欧阳称平就一笑，解释几句，甄雷益才知他是在考验自己。

“好汉若不嫌弃，可在四海楼谋份差事，这样吧，以后你跟着我怎么样？”

甄雷益满眼火，笑道：“俺就是来四海楼打工的，欧阳先生看得起俺，俺怎能不给先生面子，可俺，大老粗一个，不会什么……”

见欧阳称平伸手一笑，“什么也不用做，跟着我，听我吩咐就是。”

说罢他将杯子轻轻放下，两手整了整对襟，一挥袖子，坐如黄钟，面目清正肃然，看得甄雷益俯首就磕着头，“感谢先生相救，先生大恩大德，俺永远不忘！”一拍胸口，就咳了咳，“俺以后就听您的。”

就在甄雷益磕头之际，门被打开了。

“混账，不敲门怎么敢进来！”

“哎呀二叔！”

一声嗲里嗲气的亲切称呼，那身红衣就悠到了欧阳称平跟前。

闭着眼转过身，欧阳称平又伸手叫甄雷益到旁屋待着。

“他们是您救哒？二叔果然是英雄！”

“你怎么还不走？非得我亲自送你！”

“哎呀二叔！求求您了，我看到蔺哥哥和美人姐姐就马上回京，绝不多留一会，您就带我去华山吧，金刀大会，刀门盛典，再不去，我都老啦……”

正说间一位青衣公子进门就气道：“妈的！跑得真快！”

“哥！你跑哪去了？”

另一位青衣公子跑了进来。

“爹！刚才有两个契丹胡虏跟我交手了，他们说也要去华山，还说在那里等着我们欧阳家，华山金刀大会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不可能！”

欧阳玉君一挥袖子，“归藏南北心倾！谁敢，胡虏敢来，蔺家大哥哥二哥哥，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欧阳称平也不回话，欧阳玉君又撒娇着非得要去华山，“哎呀二叔，少主的生日，我一定要去，再不去，他也老啦！”

“那个白衣小子呢？”

欧阳大公子还没问罢，甄雷益奔出来扑通就跪下，吓得欧阳玉君一哆嗦，捂着胸口骤时蹙眉，想生气，却又憋住了。

“恩公！俺都糊涂了，求您救救俺的兄弟！也不知他们逃脱了没有。”

欧阳称平笑了笑，“已派人去找，放心。”

可派去找玉生子的人，不知他们半路躲起来，根本没见着面，返回去报告，欧阳称平又派人去乡下找，摸了好几个村子才在晚上找到甄家，可看着大火着起，赶忙进院子找人，却见着两个黑衣人将清敏和胡大娘都绑了起来，纷纷迷倒了。

三下五除二将歹人收拾，见火势大，赶紧带两人逃离此地。第二天醒来时，清敏看见亲哥哥的笑脸，吓得满屋子跑着嚎叫，几步就晕倒了……

现如今，听到那个浪子离开自己的遭遇，盈凰早哭得泪水涌流，霍飞羽憋得满脸通红，清敏也说得泪流满面，连本来怒气冲冲的欧阳玉君都跟着红了脸，见几个人都不作声，清敏还是着急地问了句，“郑姑娘以前就认识他？可他怎么从来都没提起过你？”

盈凰转头就怒视着霍飞羽，“你干的好事，她肯定是认为我抛弃了他，一定恨死我了。”

转身又哭去。

霍飞羽苦笑着，“都过去了，怎么还生气呢？他就是个孤儿，现在又成了孤儿，不正好嘛！”

“怎么说话呢！”

甄雷益、欧阳称平，齐齐说出口，清敏却抿嘴憋住了。

“俺兄弟如此命苦，跟着俺一天好日子没过，你怎么忍心如此待他呢？嘿呀！”

甄雷益一拍桌子，看得霍飞羽瘪瘪嘴，看眼欧阳称平，就低头不言语了。

“可姑娘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的他。”

一句话问得盈凰抬起了泪眼模糊的粉面，也听得欧阳玉君朝两人转了转黑亮传神的笑眸，心思，“好小子，艳福不浅呐，两个姑娘都痴心一片，只是一个袒露无疑，一个深藏内心，天呐，这难道就是女人的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