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云茶坊（1/2）

红绿的灯光映照下，我看见这家名唤“水云茶坊”。

这水云茶坊是个艳名远播的大妓院。

虽然只有几幢三层木楼，但纵深广阔。

听闻主楼建造之初，并非先夯土埋桩，而是选定位置，立了一尊一丈高的女子铜像，一丝不挂，府尹认为有伤风化，下令遮盖起来，才在外面覆上一层薄纱，一经雨打，极其妩媚，望之婉然若神仙。

凡是进门，都要从老鸨那买一杯茶，茶极普通，也不让你喝，就收一百贯钱，可放浪三天三夜。一次只接一单客人，人数不超过三人。

端着茶，尚未进门，就会有热浪铺面，不分寒暑。

原来这铜人中间空心，这三天里就在铜人中放入银炭，每两个时辰更换一次，门窗紧闭，只有二楼天顶有小拂窗若干，以便换气，即使如此，也极闷热。夏日炎炎，进去更似火烧，口喉生粘。体质弱一点，经常花街柳巷之人，在此待上半个时辰就会晕倒，有钱有贼心，却无福享受，这是第一关。

水云茶坊里的姑娘婀娜，从不施粉装，但天生丽质。由于浑身汗湿淋淋，往往只披一丈长的丝纱，层层裹在身上，含羞带露，极为诱人。此时虽然贼心怒放，也要按下性子，喝下三壶冰酒，不然再强壮的人也会流汗虚脱。

这酒不是普通的果酒，而是一种质量上乘的羊羔酒。

之前熬过酷热，再受冰水一激，如果昏沉不醒，最是遗憾。

熬过这前两关，剩下就开始有滋味了。

水茶坊虽大，但主楼里面只有四十五位姑娘，号称“九重山”。

什么叫“九重山”，就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山更比一山远，只有过了一山才能到下一山。水茶坊里有锦胭廊长一百八十楹，设计极巧，不是女郎放过，绝见不到下一重山。

这第一重山，是九位女郎，风格不同，极为缠绵，光是听到轻哼，就会血脉喷张，而此时，却要将略烫的这碗茶水，浇在你最想缱绻的女郎身上。

绿茶一浇，薄纱更加浸湿，剔透似烟，若隐若现，欲拒还迎，接下三日，并无茶食果点，只有羊羔酒，用羊羔酒不断唤醒身体。

啊……这些都是宵夜时，听大家率性谈起的。

睃眼四处一瞧，主楼外的女子，也都个个美如天仙，妖似狐狸，而且擅长琴艺歌舞，甚至还精通诗文，真的是色艺双全。

好爽啊……

我囊中羞涩，只有在外面徘徊等待。

乐声飘渺，不时传出阵阵起伏的娇喘声，以及男子嗓门里的闷哼。

夜色渐渐深了，进入楼院行乐的寻芳客，渐渐稀少了。

一个个醉汉，拖着踉跄的脚步，走出环圆形花门。

我睁着双眼，仔细搜寻，仍然不见裴甫机的影儿。

我心底不禁暗暗骂道：“卧槽，什么情况，一大早进去，怎么还不出来，难道是一夜十次郎……”

我又等了个把时辰，已是子夜时分——

md……

还不见裴甫机出来。

他也没进主楼啊！

“难道要夜宿此地?……”我心底叫着，张目望了一下街道，人影寂寂，只剩了自己一个单身狗蜷缩在灯火阑珊处。

笙乐声已经敛绝多时，灯火渐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