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守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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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博依然埋头于研究所内,整理资料,进行准备,明天即将随队去河南考察,需要的东西还真是不少,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考虑得当,毕竟大部分时间都是进行着野外作业,这些年虽然积累了不少的经验,但是这一次他还是很重视的,他是负责人之一,再不是当初的那个稚嫩的小队员,只能听凭命令向东或者向西,多年下来他还是为自己打拼出了一片小天地,同样这也意味着肩上的责任愈发沉重,但他喜欢这种感觉,在工作中断荆斩棘,所向披靡,付出努力,收获回报,不停歇地开拓前路,走向远方,还有远方,他是天生的战士,极为享受那种登峰造极的感觉,站在荣誉的舞台上,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渺小,不足以道,而他的谦逊也不过是自我素质的一种体现而已,再没了当初的蚁族般低微的味道,睥睨学界将是他为之奋斗的最高目标,身体靠向椅背,他长吁一口气拨打电话--晚餐,又是外卖。处理好所有事情后,驱车回到家中,打开房门,环视一周,室内空空荡荡,在这炎炎的夏夜里,竟有些许冷意绕体。将水悠然早已为他打包好的旅行箱提至客厅,接着走进浴室整理好自己,换下的衣物扔到储物袋里,大步走向卧室的床上,忽然想起出差在外的妻子,于是拿出手机,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很快,听筒里竟传出一个冰冷的女声“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疑虑浮上心头,“关机?什么情况?”再打,还是关机。放下电话,随手拿起一本《汉族风俗史》翻看起来,直至睡意涌上,抬头看了下挂表--10:38,再次拨打水悠然的电话,依然关机,“搞什么,也不知道联系我,”他有些不耐烦,放下手机,拉过被子,直接睡觉--明日还要长途跋涉,需要良好的睡眠来恢复体力,这几天熬的着实辛苦。
霓虹灯闪烁的马路上,乌发任意散在肩头而不加任何修饰的水悠然漫无目的地行进,看着身边在夜色中往来匆忙的人们,她恍惚地独步着,北京的夏不似江南,傍晚后的温度还是会让人感到点点冰凉侵袭身体,缓缓地移动身体,寻觅着街道两旁的速食店,夜色渐浓“嗯,是该饿了,”她喃喃自语着,B大附近还是有较多的小吃店,是的,B大,“无巧不成书,居然和他的目的地都相同,孽缘”暗自慨叹,阵阵清风扑面而来,她忍不住瑟缩着身体,蓦地,她看到前方一家老北京炸酱面,毫不迟疑地走进,“你好,一碗炸酱面,谢谢。”礼貌地对服务员说着。“好嘞,一碗炸酱面,您稍等。”“好”报以甜甜一笑。又是一个窗边的座位,对于窗她情有独钟,喜欢窗外的马路宽敞,喜欢街边的高楼林立,喜欢灯光的多彩绚烂,这些让她能体会到活色生香的世界,踏踏实实的日子,真真切切的生活--她的工作,圈子不大,虽然接触的人群范围很广但与他们只能是咨访关系,学习,工作,家庭,久而久之便习惯性地自我锁入内观状态的世界里,与周遭呈半隔绝状态,加之每天面对各类心理不健康的来访者,听着他们的倾诉,听着他们的宣泄,听着他们的啜泣,她又怎能那样轻易地不让他们的情绪影响自己,她又怎能那样容易地将接收的垃圾悉数抛弃,不得不承认,压力,无时不在,“选择心理学就是一只脚踏入危险的领域”耳边回响起当初老师的话,也曾迷茫过,也曾怀疑过,也曾后悔过,但一位年近八旬的老教授的独白却让她倔强地坚守,“我们不做,总有人要做,否则那些神经症人怎么办,那些心理不健康的人又怎么办!”他在课后肃然起身对着台下的躬身一鞠深深震撼了她的灵魂,他在向他的同行们,他的后辈们致以最深沉最崇高的敬意,他在将爱的接力棒传递给他的莘莘学子们,他在用桑榆虽晚的光辉散发着为霞漫天的美丽,当今社会有着后自然时代的典型特点,天道衰微形成了精神的无家可归,国人在精神世界里始终处于彷徨,苦闷和探索之中,人欲横流推动了市场无限的扩张和蔓延,在各种显性和隐性的市场中,权利,金钱和性在交易。它们三者毫无羞耻地玩着冒险的游戏。这些无非表明,我们时代的存在和思想处于慎重的危机之中,由此衍生的各类家庭问题,社会问题,比比皆是,层出不穷,安全感缺失的人们疲乏穿梭于繁忙之中,在五彩缤纷的环境里迷失方向,由是引发的心理危机,濒临着承受的临界点,行为浮躁,认知歪曲。自杀率逐年提高,患有心理疾病的人数骤增,甚至渗透至各个年龄段,他们,她们,本该是,本可以成为社会精英,本可以为自己建设好家园,本可以为国家贡献出力量,可却在忍受着心灵的苦痛,我不做,总有人要做,我的付出微薄,但,我们的付出必将厚重!所以凭着这样的信念,她愿意,一路走着,走下去,心理咨询师--必定是背后的支持,必定是默默地耕耘,他们的付出不为人知,他们鲜少站在荣誉的高台上接受艳羡的眼神和虚伪的恭贺,但,凡此种种,皆难抵他们的甘心情愿!然而,她也是人,并不是神,会哭,会笑,会喜,会怒,七情拥有,六欲齐集,释放压力,她亦需要,疲惫了想有人关心,疼痛了想有人安慰,难过了想有人依靠,可每每揽镜时都只能看到自己,形单影只,茕茕而泣,脆弱时只能用右手支撑左手,修远长路,上下求索。“您的面,慢用,有需要再叫我。”小服务生清脆的话语打断了她凌乱的心思。“哦,好的,谢谢。”再次回以一笑。水悠然执起筷子简单地用开水放在杯子里面烫了烫并用较平时加倍的速度疾速地解决着自己的温饱却没有注意到小店之外,余青唯已经默然伫立,凝望几许。
与朋友来到宾馆,放好行李,时间已悄然移至4点半,在李弘扬的安排下,余青唯一行去往B大附近一小有名气的本地酒家,开启了例行的酒桌模式,望着满满的低调奢华,和着起伏的推杯换盏,韵着潮湿的浅浅牵念,竟少有地醉了,这徐徐醉意之于自制力可以的他极为罕见,作为一个典型的七零后,余青唯有着这个年代的共同特点,认真,古板,执拗,条理分明,原则性强,自工作以来即使是必要的应酬也只是点到为止--酒精伤脑,是专业人员的忌讳所在,因此他一向将自己控制的很好,可是,今晚,竟被那个小女人的若即若离左右了自己的情绪,闷怀满腹下,几杯小酌既已心醉魂迷,眼前不断闪现她的顾盼流离,“各位,抱歉,我有些小醉,先行一步,明天还有会,想早些休息,真是,不好意思。”正值酣畅间,他缓缓地打断了这渐行渐高的气氛,甚是煞风景。“老余,你没事吧,难得见面,今晚不醉不归啊。”李宏扬老练地继续说酒桌文化--劝醉。“我。。确实有些不舒服,你们继续,容后再聚。”说罢他微微一笑起身走向包间的门,“哎,哎,需不需要叫人来接你。”李宏扬的话音未落,房门已经合上,余青唯大步踏出酒家,仰望苍穹,深吐一口浊气,步履略显不稳地走在人声鼎沸的柏油路上,脑海中忽地浮出“一个人的孤单,一群人的孤独”置身人海中的他,竟被这京城的清风吹起寒意一片,月儿依旧弯弯,灯火越发阑珊,行人渐次离远,朦胧间,他来到了转角处的十字路口,红灯,停下,等候,望向远方,思念涌动,忽地,那抹身影闯入他的视线,讶异地眨了眨微醺的眼,再看,是她,那个让他意惹情牵,拳拳在念的娇小女子,正在对面跻身于人头攒动中缓步浅行,无暇顾及信号灯的颜色,匆忙扫视了一下龟速的车流,迅猛地追着她的方向急急而去,踩过一条一条白色的斑马线,充耳不闻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循着她的脚步,不近不远地紧随着。。。老北京炸酱面,门里,她的倩影孑然,门外,他的守候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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