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到来前后（1/2）

权牧原眸光不舍的朝着夜幕下的南方看了看，接着扑通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用力磕了三个响头。

伴随着咚咚咚的磕头声，那朱红的地板上留下了一抹不起眼的红色血迹。

等到权牧原抬起头时，他原本光华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手指大小的伤口，汩汩的鲜血从伤口处汩汩的流出。

那原本俊朗的右脸一时间鲜血淋漓，鲜血打湿了他胸前衣襟，留下一阵浓重的血腥之气。他却置若罔闻，眼神只是怔怔的看着远方。

上官紫烟眸光复杂的看了看权牧原，那句本欲开口的“回去吧”被他硬生生的吞回了喉咙里。他掩下眸中伤痛，双手撩起衣袍与权牧原一同笔直的跪在阁楼上。

二人就这样面容肃穆的跪在阁楼冰凉的地板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突然迸发出一阵微弱的光亮，远处的布谷鸟和杜鹃鸟迎接着光芒，忍不住发出宛转悠扬的悦耳啼叫。

只是没多久，微弱的光亮渐渐消失，天空变得比之前更加漆黑。

那天空中原本黯淡稀疏的点点星光变得愈发明亮起来。

黎明前总会突然的出现一阵光亮，又突然的变得更加黑暗。

跪在阁楼上的二人神色复杂的望着那漆黑的夜幕，并未开口说话。只是他们心中都明白，黎明过后将会是耀眼夺目无可阻挡的光明。

没多久，寒山庙所在的那片天空上方出现了一大片血红色的浓云，接着红色云彩飘过之处的天空尽皆下起了红色的细雨。

权牧原用手支撑着地面，踉跄的从地面站起身，迈着早已麻木的双腿走到护栏旁，伸出颤抖的双手。

那血红色的细雨径直落在他的手心，留下阵阵的冰凉。

权牧原神色悲恸的望着手心处的点点朱砂雨，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一片片的撕碎，那剧烈的疼痛感通过四肢百骸又重新流回到他那已经破碎不堪的胸口。

他赤红的双眸犹如地狱厉鬼般阴寒的望着空中的红色细雨，声音冰凉彻骨的一字一顿说道：“牧原不孝！掌门师伯，二师伯，师父，四师伯，五师伯。还有大师兄，四师弟，五师弟，六师弟，九师弟，你们放心，灭门之仇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上官紫烟眸光黯淡的看着那连绵不绝的红色细雨。衣袖下皮肉外翻的手心早已血迹斑驳。他垂眸掩下眸中的斑驳泪光，睫毛轻颤间，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划过那上好羊脂玉般姣好的脸庞。

滴滴答答的朦胧细雨不知下了多久，已经变回了透明无色的模样。

那原本积蓄在房檐街巷的红雨被冲刷的一丝不剩。

天色渐渐迸发出刺眼的光亮。

没多久，整个周朝都笼罩在一片光明里。

寂静的皇城在第一声晨鸡报晓后，渐渐恢复了生机。

鱼肚白的东方在隐忍许久后，终于破裂，一轮耀耀夺目的红日缓缓越过层云照耀着雨后的皇城。

一缕缕灿烂的暖阳折射到楼阁上的二人身上，却并不能驱散他们面上的半分阴霾。

“少爷！”柔和的女声划破寂静的天际直冲云霄，小桃一脸焦急的抬头仰望着高耸入云的阁楼。

上官紫烟缓缓站起身，走到权牧原的身旁，略微沙哑声音低沉的对着他说道：“我先下去了，师兄你节哀。”

权牧原并未理会上官紫烟，他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就这么安静的望着远方。

上官紫烟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朝着权牧原的肩膀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