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回归（2/2）

要不是天道，现在他们可能得在阎王殿拥抱。

男人的身躯抖得越发厉害，阿悠安抚性的蹭蹭他，轻笑了一声，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你不是巩固修为吗？”符泽深吸一口气，说出口的字都是一个一个抖出来的。

符泽的意思很明白，阿悠苦笑一声，索性不再遮着掩着，打开天窗说亮话道：“进阶后不出一周我就已经治好了内伤，巩固好了修为。”

“那你……”符泽惊讶地看着怀里的大白猫。

“我是在化人。”阿悠叹了口气。

“化人是逆天之举，上古时代至今都没有很多成功的例子。是我太高估自己，以为凭着自己上次成功的经历和自己天生凡物的血脉能一举成人，没想到……进阶后二次重融的妖力会这么暴动，我的血性根本压不住。”白猫边说边摇摇头。

“可就算不成功也不会……”符泽想起昨天看到仿佛浴血中的白猫，心有余悸。

“阿泽，你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以来只有少数妖修才能成功化人吗？”阿悠迟疑一会儿，继续说道：“化人不仅是逆天之举，或者说它之所以称之为逆天之举，是因为化人的过程实属逆天。”

“化人需要妖修的兽性和妖力同时被激发。兽性，是妖修嗜血的本能，也可以称之为血性。在勾起被压抑妖修心底深处的兽性同时，还需要将丹田处的妖力凝聚一点冲击心脏。”

“心脏？！”符泽大吃一惊。

“是，心脏，妖修的心脏，我们的本源。”阿悠点头。

“那不是……心脏要是停止跳动，那不是生命也……”符泽狠狠皱起眉，“为什么要冲击心脏？”

“这就是逆天之举。唯有经历过死亡的绝境，才有机会破茧成蝶，通俗讲就是获得第二次生命，也就是可以化人。而我之前说的激发兽性，就是激发其中的生机，越强的兽性，激发得到的生机也就越强，成败在此一举。但是我……”白猫嗤笑一声。

“我实在太自以为是，仗着自己是天生凡物就以为自己定能成为少数中的一员，哪曾想到我进阶的优势反倒成了害我丧命的致命点。本来我以为，能给你个惊喜……阿泽，抱歉。”阿悠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半盖住湛蓝的猫瞳，若隐若现，再加上阿悠此刻散发出的忧伤之气，使得白猫仿若一只不食人间凡物的堕仙，美好又沉沦。

“那你……”符泽闭上嘴，阿悠昨天的情况他不是没看到，现在又亲耳听他讲述了一遍，身废丹裂、经脉俱断，光是一项就足以毁掉阿悠修炼的前程，而他又为了救自己舍弃了血脉……

符泽躺在床上顿觉天旋地转、生无可恋。

等于说阿悠已经没了出路。

符泽虽说不懂可也知道丹田是修炼者存储妖力的地方，经脉是流通妖力的地方，至于身体要就更不用提，没有能活蹦乱跳的健康身体，要前两者有什么用？

他是不是还得庆幸阿悠还没有一朝回到解放前，好歹他还能和他用人语沟通。

嗯？还能和阿悠沟通？

还能和他的猫用人语沟通？

动物说人话不得（dei,三声）先成精？

要成精不得是妖修？

是妖修不得能修炼？

能修炼不得有妖力？

有妖力不得有丹田？

阿悠经脉俱断、丹田破碎是怎么吸收天地灵气修炼的？

虽然很难过，他家的猫现在还能算猫妖？

符泽一脸黑人问号。

“阿泽很奇怪我现在还能和你说话？”阿悠仿佛看出符泽心中所想。

“我……”符泽怕触及阿悠伤疤，但看阿悠一脸坦然，随即点了点头。

他确实很好奇。

“我没意识了多久？”阿悠先挑了个话题问道。

“昨天……你替我了控制那些剑后就……”

“一个晚上，我以为会需要更久……”阿悠笑笑，“昨天为你控制那些银剑之前我就已经意识模糊了，准确的说，是在你进来之后。”

“你！……果然是因为我吗？”符泽觉得胸口阵阵发闷，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如何厚着脸面对阿悠。

“我就知道。阿泽，我就知道你会那么想。如果我真的不能回来，你是不是会一辈子这么折磨自己？”阿悠一爪拍在了男人郁郁忧心的俊脸上，爪下的肉垫不停在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摩擦。

不等符泽说话，阿悠继续说道：“我确实是为了你，修妖是为了你，化人是为了你，甚至为了救你我自愿把血脉献给了天道，从此成了一只废猫。”感受到爪下俊脸开始抽搐，阿悠增大摩擦的力度，“我这么说，你满意吗？”

“……什么？”符泽顶着猫爪一脸迟疑。

“化人一开始，我的兽性就没压过暴动的妖力，你进来的时候，恰好我的妖力离体凝成实物没多久。虽说是我的妖力，但说来可笑，我的意识竟然被妖力自主切断，那时候的我根本控制不了已经化成银剑的妖力。没有控制的妖力会自主寻找身边生机最强的生命体，当时我变成那样，你就是附近生机最活跃的人，就算你没进来，银剑会攻击你也是早晚的事情。这是我的错，我若不阻止这些银剑，这些银剑就会一直进行攻击直到妖力溃散。”

“我向天道求情，既是义务也有私心，这是我造成的错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人类因我而死亡，妖修和人类沾上因果向来不会有好结果，这些人类若是因我而死恐怕会迟迟不能入轮回道，所以我向天道求情……呵，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阿泽，我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我没有那么强的责任感，我很自私，能最终让我放下尊严和天道求情的人，是你。也只有你，能让我这般做。”

阿悠放下猫爪，抬起头一点一点润湿了符泽干燥的嘴唇：“我不认为你做错了什么，你没有错，我很欣喜能让你毫发无伤地活下来，也很欣喜能继续和你在一起。”

“可是你……你的修为，你一直引以为傲的血脉……”符泽紧紧抱住阿悠，“要不是我一直询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化人，你也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