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踏破铁鞋（2/2）

挥出如此一掌，也引动了中年男子体内的伤势，他同样连呕了几口血，抹掉嘴角的血沫后，一步步走向九相。

九相躺在泥尘中，面如死灰，这一掌不但让他肋骨断了大半，还震伤了他的脏腑，如果今日破晓之前，他不能赶到洛安城中长生宗的落脚点，让门人弟子联手给他疗伤，他体内的伤势就能让他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面前的中年男子就是不杀他，以九相如今的状态也绝无可能在破晓之前赶到洛安城。

不过，只要活着，就有一线希望，九相吐尽堵在喉中的血沫，艰难的仰躺起身说道，“不知长生宗何人得罪了你，不妨说出来，只要你今日放过我，等我回到长生宗，我必定会亲手将得罪你的人送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中年男子冷笑道，“口气倒是不小，不过我要杀的人，你送不来。”

九相惨笑道，“你不说得罪你的人是谁，又怎么知道我送不来？在长生宗，我就是天。”

闻言，中年男子神色古怪望着九相，狐疑道，“你是谁？”

“我乃长生宗尊主九相。”为了活命，为了震慑中年男子，九相如实说出了他的身份。

然而，这是九相今夜犯下的第三个致命错误。

第一个致命错误，九相不该为了早日回到洛安城，而选择往北逃。

第二个致命错误，九相不该为了让中年男子从猎人手中救他，泄露出他来自长生宗。

长生宗尊主这个身份，能震慑不少江湖人，但中年男子不在这些人中。

九相说出了身份，中年男子依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你当真是九相？”

九相对于中年男子知道了他的身份，还直呼他的姓名有些不喜，但如今的状况由不得他暴露心中的真实情绪，温和笑道，“不错，我就是九相，现在你应该相信我有能力将得罪你的人送到你面前了吧。只要你今日放了我，我方才对你的承诺依然有效。”

中年男子这才明白了他初见九相时为何会觉得那般眼熟，也想明白了九相为何会变成老人。修为被废，岂有不变老的道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中年男子突然放声大笑，笑得眼泪横流，与扑面的雨水混合在一起。

大笑引动了身上的伤势，中年男子一边咳血一边笑道，“九相，你不认得我了，但你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你。无须你将得罪我的人送来给我，老天终于开了一次眼，将你送到了我身边。”

中年男子放肆的笑声让九相大感不妙，却还是佯装和颜悦色道，“想必你我之间有误会……”

“误会？”中年男子打断了九相的话，歇斯底里疯狂笑道，“既然你说是误会，我就一桩桩数给你听，十六年前，杀上蛊神山，将蛊道灭门的人是不是你？”

“十六年前，从蛊道掳回一个怀胎九月就将临盆的妇人的人，是不是你？”

“十六年前，剖开那名妇人的肚子，取出腹中女婴的人，是不是你？”

“这十六年来，让那个妇人在长岁山跪了十六年，受尽折磨屈辱的人，是不是你？”

一桩桩数着，中年男子声泪俱下。

“原来是你。”九相狰笑一声，他回忆起了十六年前的事，认出了面前的中年男子，“蛊道尊主，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