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神袛画像（2/2）

九相居于此殿多年，没有在石柱上刻画过任何内容，倒是他的妻子，曻符门的圣女爻芜在上面画过一笔。

九相并不知道他的妻子在石柱之上画过一笔，他偶尔会浏览石柱，那一笔自然会落入他眼中。由于他不知道那是他的妻子所画，所以他从未在意过。要是他知道他早就将那一笔抹掉了，甚至不惜毁掉整根石柱。

九相听到了八念的脚步声，睁开眼睛，却并不是看向殿门处，而是看向石柱。

石柱上此时正挂着一幅画卷，画卷遮盖了石柱上篆刻的一部分内容，其中刚好就有爻芜篆刻的那一笔。

石柱上所挂的画卷是一幅老画，老到青墨朱砂都已经褪色消失，画上的内容是残图，只有寥寥几笔，勾勒出光明、莲和霞光。

这幅画是八千年前的长生宗老尊主无疆所画，画的乃是长生之道上的那位神袛。

无疆，是长生宗近万年以来，唯一一位窥视到神袛模样的人。

画卷上笔墨褪色严重，神袛的模样早就辨识不清，但神袛的威严却没有因此减少半分。

宣纸之上，那些青墨朱砂褪色导致的留白中，依然能看见神袛的轮廓。无尽的威严从轮廓之中散发而出，九相与之对视，眉心都会一阵阵发痛，长久之下，甚至会昏厥。

这还是因为九相强大，若是弱小者敢直视这卷画，画上的威严会将之烧成灰烬。

八念在修行之初，九相让八念在这卷神袛画像前修行参悟，画上的威严让八念惊恐，匍匐颤抖、嚎啕大哭。

九相在与师弟九如修行之初，师尊十尧同样让他们在这卷神袛画像前修行，他们第一次盘坐在画卷下，直视神袛画像时，画卷上的威严之意宛如千万柄飞剑，直面扑来，两人无处躲避，也无法躲避，仿佛就要被飞剑凌迟，血肉横飞。

九相因此惊恐失声尖叫，九如因此惊恐尿了裤子。

这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也许已经无人记得，甚至知道的人几乎都已经身死道消。但九相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事实上，因为惊恐而尿了裤子的是九相，九如只是惊恐画上的威严，尖叫了一声。

修行之人因为恐惧而尿裤子，是一件很可笑的事，也是一件很丢身份没脸面的事，尿了裤子的九相当时甚至因此萌生了死意，他自觉无脸再面对师尊十尧，无脸再面对同门取笑，他的尊严、他的骄傲已经丧失殆尽。

不善言淡的师弟九如当时没有说什么，解下自己的道袍，递给了九相，同时示意九相将道袍解下。

在神袛的画像前，他们互换了道袍，然后被神袛吓尿了裤子的人变成了九如，被同门取笑的人自然也变成了九如。

九相则保全了一世英名。